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将她鬓角上的发丝chuī的凌空乱舞,身上的华服也被寒风chuī得鼓了起来,发出猎猎的声响,那宽大的广袖也鼓胀开,就像一双硕大的彩蝶翅膀,大有yù乘风而去之势。
齐天啸默不作声的向她慢慢靠过去。
“你最好站在原地别动。”于媚娘轻盈的笑着,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那匕首十分的眼熟,跟齐天浩划伤铁卫的那把一模一样,匕首的锋刃上同样泛着蓝光。因为她一直刻意的用那肥大的广袖遮掩,是以齐天啸一直都没有发觉。
“你跟你那无耻的老子一样可恶。他骗了我一辈子,临了还在骗我。一切事qíng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却偏偏装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跟我演戏。知道他为何假仁假义的不杀我吗?他在折磨我!他是想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或者是……bī我走浩儿的老路!他比谁都清楚,以我的xing子是绝对不会如此苟活的,因为那样活着比你杀了我还难受。他就是在bī我自行了断,那样他便可以心安理得的跟你娘过完下半生。今儿个你却又非要站在这儿看我临时前的láng狈相!你们父子的无耻还真是有够一拼。”见齐天啸依旧默不作声的不搭理自己,她苦笑着说道:“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下,好好的品味一下痛楚和死亡的滋味,你何苦一定要跟着我?回去告诉你那卑鄙无耻的父皇和母妃,他们赢了。”说罢侧过身子张开了双臂,硕大的明huáng色冕服迎风飘起。
“父皇并非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对你跟大哥的心都是真的。”齐天啸盯着她手中的匕首闷声道。
“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他若不想我死会不派人跟着我么?我从永宁宫到泰安宫,又从泰安宫到这里,沿途你可曾看到有阻拦或是跟随的宫人?”她转过头笑嘻嘻的眯起凤眼轻声问道:“不知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的很难看?”那笑容里充满了怪异,眼底却闪过一丝无比坚定的决绝。
齐天啸心头一颤,整个人在她话音未落时便横飞了出去。
他的反应足够快,像道影子般冲了过去。
一切都太迟了。
她像一朵huáng色的云朵般从赏月台飘了下去。
齐天啸趴在栏杆上皱着眉头闭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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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天啸回到王府时已至未时。
刚一跃下马背,齐天啸和王府中的几名随从便惊悚在了当场。王府的大门边上挂着一串白绫绢花和一个大大的奠字。顷刻间,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整个王府内出奇的安静。
王妃孔幽尘一身缟素的坐在听雨轩客厅的红木椅子上,平日里一贯和颜悦色的她,此时却面色yīn沉愁眉不展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妃,王爷回来了。”不知何时陈妈进得门来在她的耳畔悄声说道。
“陈妈,三夫人的死还有健超他们的死我该如何告诉王爷?”沉吟半晌,孔幽尘不无担心的问道。
“您就实话实说,老奴也觉得三夫人以及大世子和大小姐的死有些离奇。”陈妈面色凝重的回到。
“还有后来忽然出现的那帮人,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孔幽尘望着面前恭谨的陈妈,不知为何,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似地。
“老奴也觉得十分的奇怪,他们帮我们击退了那些叛军却连面都没照旧直接走人了,会是谁呢?”陈妈也是一头的雾水,从那些人的装扮和武功路数来看应该不是军中或者宫中人才是。因为事关重大,那个萦绕在心中最大的疑点陈妈并没说出来。
“这些暂且留待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出去迎接王爷吧。”孔幽尘理了理鬓发,整整衣衫领着陈妈向门外迎去。
齐天啸面色铁青的盯着眼前的三具红的刺眼的棺木,眼前一阵晕眩,脚下也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被身后的随从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
听雨轩的院子里停放着三幅棺材,一副大的,两副小的。以为要让齐天啸看上最后一眼,所以棺木并未入殓,而是敞着盖子摆放在院子中央。
白素秋此时正安静的躺在棺材中,旁边的棺木中静静地躺着二夫人李纤若的两个孩子齐悠然和齐健超。他们身上原被烟火熏染的一塌糊涂的衣物已经被换了下来,头发和脸也明显被重新整理过,皆十分的整洁gān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