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没错。天珏之所以与我们联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迫于我朝的威压不得不出兵,毕竟两国都是天珏的亲家。表面上看邱驰现在是腹背受敌根本就无法与我们拼死一战。实则,天珏不可能竭尽全力以卵击石去与邱驰的军队拼杀,他们派出的军队大部分都是做做样子,主要是用来镇守天珏边界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邱驰的散军借此机会骚扰边界的百姓而已。想来这点邱驰国主心中早已清楚,他此时若向北出兵,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抢夺我们攻下邪奴的那几十座城池。”齐天宇的浓眉微微抖动了一丝。
提及到天珏国主,婉琳公主的面色微微一红,见自己的夫君能理解父皇的难处她也就释然了。“那邱驰国主虽说年轻,但绝不气盛,更非那种鲁莽之辈,不然邱驰国朝中那些老臣也不会对他服服帖帖。这一年的时间里,虽说看上去是我军占了便宜,但实际上我们只攻下了邱驰的一些零碎边远的小城,真正的大城池他们只是一味的固守,并不出城对我们进行主动攻击,所以这一年的拉锯战下来,邱驰的军队并未有太多的损失与伤亡。”婉琳公主也若有所思的沉声道。
“与邪奴的仗打得倒是蛮痛快,只是咱们每攻下一座城池便要分散一部分兵力进行留守,因为一时之间很难征集到太多的兵马,所以各城留守的官兵并不多。此次若想一举击溃邪奴王庭,我们势必还要从各城调集的兵力于此。如此一来,各城的防守便会更加薄弱。同邪奴一战定然惨烈,邱驰国主若是趁此机会攻打这些城池,我们根本无暇顾及,也来不及解救他们,到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们的战果夺走。如此一来,此役不管胜败与否我们都不是最后的赢家。”说到这里,齐天宇不知不觉的皱起了眉头。
听着齐天宇的话,婉琳公主看齐天宇的眼神中自然的流露出一丝敬佩。他刚才说的话与先前齐天啸所说的那些话一般无二,齐天啸担心的也正是这点。
邱驰国主此举根本就是一石二鸟。他一面让边塞各城的将领按兵不动牵制乌龙国的大军,另一面却将邱驰国后方的大军抽调到西北边塞。就算齐天啸这边发现了他的诡计,只要他这边不出战,一时间也拿他无可奈何。因为邱驰的王土大部分是山丘峻岭,根本就不适宜大举进攻,所以,就算齐天啸想用进攻邱驰王庭的方法牵制他们的大军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
反之,西北这边齐天宇若是对邱驰的进攻不予理睬,乌龙国那些刚到手的城池被夺便成定局。若是齐天宇调集兵力回身救城,那他们也算就此解了邪奴王庭之围,邪奴倘若再返身攻之,到时齐天宇定然会真的腹背受敌。因为佛洛国的军队目的只在土地和财务,真到那时他们未必会全力帮自己解围,甚至趁机攻占乌龙国的土地也说不定。
“那邱驰国主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明面上一味的死守不敢与我们正面jiāo战,却在暗中下黑手抢夺城池。”一想到到时自己的夫君会身陷险境,婉琳公主便忍不住白了小脸怒骂出声。
“鱼和熊掌,两者兼得,邱驰国主不容小觑。”齐天宇忽然坐起身来盯着窗外的月光叹道:“我乌龙国兵多将广难道真的要被犬欺?若不趁此机会将邱驰国主一举除掉,将来势必会成为无穷的后患。”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些许的忧虑之色,纵横沙场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的存在。
他真的担心,一旦邱驰的铁蹄真的北上,那自己这一年多来的心血将会全部付诸东流,打下的这几十座城池至少会有一半成为邱驰的疆土。到那时自己不但要腹背受敌,乌龙国的朝廷也必定生乱。
“太子殿下说,若想赢得这场仗,我们只能用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你看那儿……。”婉琳公主将左手伸到油灯前晃了几下,墙上立即现出了一个大大的手影。然后她伸出右手顺着左手的暗影慢慢伸了进去,双手合十后,她又轻轻地将自己的左手慢慢抽了回来,整个过程从墙上的倒影中丝毫看不出破绽,但是她却将伸出的左手换成了右手。
“好!此计甚妙,三弟果然聪明!”沉吟片刻后齐天宇不禁拍案叫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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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啸有些焦躁的在屋内徘徊着,窗外的雨水拼命的敲打着对面的玻璃窗,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换做往日这么大的雨,窗户纸可能早就打湿一大片了,玻璃窗外一片漆黑。虽说现在已是初chūn季节,但因为yīn雨天的缘故外面依旧有些yīn冷,但他的心此时却是一片火热。这场仗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口,只要战事一结束,自己就可以回京都看他们母子了。看着透明的玻璃窗,听着窗外街道上四轮马车驶过的咕噜声,手中握着尚带有自己体温的银簪,这所有的事物都在一瞬间让他的心更加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