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墙戏病秧_作者:槿岱(260)

  “人已经落入包围圈了?”

  宋大郎站在一片暮色之下, 半张脸隐在yīn影中。

  前来禀报的侍卫察觉到郎君语气不善,垂目应是:“对方身边如今只余百人。”

  “陛下如何说。”

  “如若国公爷愿前往, 陛下让jiāo此令jiāo给国公爷。”侍卫说着, 将一块玉牌递上。

  那是调兵令牌。

  宋大郎看着那块令牌, 瞳孔微缩,很快接了过来,朝承安帝落脚的地方行了大礼:“臣, 谢过陛下。”

  侍卫离开, 同住一个院的宋二郎扶着拐杖走到兄长跟前:“兄长可是要出发了。”

  宋大郎沉默地点点头,宋二郎抿唇:“我也要去。”

  他受着伤还跟承安帝讨了qíng跟着前来, 为的也是父亲之事, 他自然是要去的。

  “腿伤可要紧?”

  “不过是皮ròu伤, 没有伤到骨头, 无大碍的。”他忙应到,神色紧张。

  宋大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没有不让你去, 你也该在场的。”

  宋二郎闻言神色一松, 也露了笑,可他在看向兄长的时候,似乎看到兄长的笑里又藏了丝别的qíng绪。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变得十分奇怪。

  宋二郎一怔,可人已转身往院子外去, 他只能疑惑着跟上。

  天边的霞光一点点被暗夜吞没,宋大郎来到处不起眼的宅子,宅子前亮着大红灯笼, 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宋大郎目光沉沉望着大门,侍卫问道:“可是要冲进去?”

  他们的人已经牢牢围住,只是这宅子结构是长方形的,有三进,较深。一但惊动,再搜寻起来也极麻烦。

  “宅子有几处侧门。”

  “六处。”

  “那就从这六处冲进去。”

  宋大郎拢了拢袖袍,声音极低。

  侍卫当即行动,同一时间,六处门都被圆柱撞开。在士兵冲出来那一瞬,守宅子的人也发现异常,十分迅速的将就在高处架了弓,不停朝众人放箭。

  厮杀声起,士兵们架着盾冲锋。

  到底双方人数差距太大,对方不过放了两轮箭就失守,被宋大郎领着人直接冲进屋舍。

  “一个都不要留。”

  刀光剑影中,青袍郎君淡声吩咐。护在他身边的侍卫神色一凛,当即让人放了信号,压倒xing的屠杀让空气中充斥满了血腥味。

  众人直接杀进深宅,赵文弘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在惊慌中反而变得平静。

  他望着抱住庶子痛哭的妻子,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儿子,旋即取出匕首眼也没眨一下割断了儿子脖子。鲜血喷了他一身,他冷眼看着妻子放声尖叫,反手又是一刀直刺到她心脏上。

  拔出刀的时候,他轻声道:“你现在死,比一会受rǔqiáng。”

  妇人连一声喊都没有,就瞳孔溃散,在惊恐中没了声息。

  不过眨眼间,两名亲人都死在手中,赵文弘眉毛都没有动一分,就那么一身血打开了门。

  他没有想逃,正好迎面就看到已冲了过来的宋大郎。

  “子尘,许久不见了。”

  眼前的郎君仍是穿着他喜欢的青袍,修眉星目,眼下那颗朱砂痣艳如血滴。

  宋大郎见已是绝境仍十分镇定的赵文弘,唇角勾了勾。

  赵文弘视黑压压的士兵如无物般,还与他闲话:“安王倒是十分信任你。”他扫到了他腰间的那枚玉牌。

  那可是安王能调令所有兵马的虎符。

  “如若你当初也信任我,或许这一天会晚来一些。”宋大郎语调平平,手一扬,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晚来一些?

  那还是要来的吧。

  赵文弘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感伤,想起自己拉拢了几年的人,只因一个错误的决定所有都毁于一旦。

  如若老护国公没有死,他没有拿来威胁他们兄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起码,他不会落魄到要亲手杀了妻儿……“这个时候说个悔字,你会放我一条生路吗?”赵文弘自嘲一笑。

  赵文弘一身的血,大敞着门的屋舍能看到倒在血泊的身影。

  宋大郎眯起了眼:“你杀了妻儿,就是在等这刻求饶?”

  “毕竟,我已经不受威胁了。谁人不想活着。”赵文弘依旧是那样淡然地神色,仿佛妻儿不是死在他手中,他没有卖了他们的命在换自己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