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比水路更不安全。”宋钊捏着了捏指尖。
赵暮染看了他一眼,刚他神色如常,也就没再多想。
接下三日果然如宋钊所说,连着下了三日雨,河水bào涨,不少商船都跟着停靠不敢再前行。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雨势才渐小。
赵暮染一行就落脚在运河边的客栈里,推开窗就能看到因雨水变得极浑浊的河面。
这几日因着下雨,两人也是足不出户,赵暮染闷得骨头都僵了,见雨势小了不由得心qíng也变好。
“是不是明日就能出发了?”她手伸在窗户外,接落下来的雨水。
宋钊似有所思地答道:“再等两日。”
她顿时就苦了脸,用湿哒哒的手去捂他脸,然后被他扣了手,报复似的压着狠狠亲了一通。
第五日时,外边天气终于放晴,湿漉漉的石板地面终于变gān燥,歇了几天的摊贩挑着摊在运河边开市。清冷的街道变得熙熙攘攘,热闹不已。
赵暮染从楼上看得心动,要宋钊陪着去逛逛。
宋钊看了几眼下边涌动的人群,让她去换上男装,两人一刻钟后就出现在熙攘的街道中。少女笑容明媚,从街头走到街尾,一路来看到什么吃食和小玩意都要买一些,蔚明和戚远手上很快就都是大包小包。
走到街尾,赵暮染还有些意犹未尽,左右张望。
“刚才经过一个面馆,若不是到那坐坐?”宋钊见此提意,她几乎想也没想就点头,拉着他胳膊又挤入人群中。
在快走到面馆之时,有个挑夫匆匆走过,却是突然在两人跟前滑了一跤。
赵暮染下意识就是拉着宋钊退了两步,哪知身后是一队的挑夫扛着货物走过,竟是将侍卫都冲得跟两人分离了。
赵暮染眉头微微蹙起,一阵风劲却是从侧边袭来,她手一把绕到宋钊腰间,带着他人一同下腰。堪堪避开迎面挥下的大刀。
她回身,飞起一脚就将人踹开。
心惊间,身后是更多的兵器袭来凌厉寒意。
她正想着要退,却见宋钊手一扬,一载银鞭在他宽袖中如灵蛇般滑了出来,迅如闪电卷在一把刀柄上。赵暮染见此一手也拉上银鞭,顺着宋钊的力劲连人带刀拉起甩到袭来的人上。
一阵哎哟声响,两人面前就倒了一片。
内劲只运了一半的宋钊:“……”
她的臂力到底怎么练成的?!
“走!”赵暮染拉上他胳膊,往另一边突围。此时她发现他们已被人都围在中间。
邱志与安王府侍卫都兵器出鞘,与袭来之人拼杀,这街上的百姓仿佛都成了他们敌人,来势汹汹。
赵暮染看得惊疑不定,脚尖挑起一把刀,冷着脸朝从侍卫fèng隙间冲来的人jiāo手。
热闹的街道骤然杀声震天,兵刃相jiāo的尖锐声与惨叫声回dàng。
来人之多,汹涌得似滚滚江水,红了眼不要命的往前冲。
“这都是什么人?!”赵暮染一刀又解决一个,问身边神色淡然挥鞭将人震开的宋钊。
郎君凤眸冷静,还朝她笑笑:“要我命的有点多,不知道是哪一家。”
赵暮染:“……”
他这是挖人祖坟了?能让人这样声势浩大的追杀。
街上的打斗也惊动了两府守在船上的侍卫,众人不由分说都冲上岸,护国公府的侍卫取了弓,在进入she程后就开始朝最外围的敌人开弓。
羽箭刺穿皮ròu的声音响起,打斗中的惨叫声更烈,整条街上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跟着闷闷的空气就黏在众人鼻端。
赵暮染皱眉,杀得也有些火起,哪知下刻却是突然被人搂了腰,然后被抱住直接腾空而起。
郎君衣袂飞扬,赵暮染在半空中看到底下混乱的一片,突然耳边有破空的声响。周边的屋舍上还潜伏了人,那声响是朝两人密集飞she而来的冷箭。
支支锐寒。
她心头一惊,却见眼前银光闪过。是宋钊手中的鞭子舞动若游龙,去势磅礴,竟是将大片的羽箭震飞。
“好玩吗?”
她听见郎君低沉的声音,淡淡地一声,在这厮杀间如珠落玉盘,在耳边响起。
她想说,被人追杀有什么好玩的。
却又突然看见他手指屈在唇边,chuī了声响哨。
她头顶的天空骤然出现一片明晃晃的火光,宋钊带着她一个旋身,稳稳落在一处屋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