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千夜静静地说:“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么?我想要的特别简单,就是完完整整的江邵荣。你离开他吧。反正你们是世仇,况且他就要去马来西亚了,也不会为了你留下的。你说,我的分析是不是很准确?哈哈……”
岳婉生握紧了手心,怀揣着最后一点点的自尊,小心翼翼的问:“在马来西亚的权利家产和我之间,江邵荣……就一定会选择前者吗?”
这次吴千夜终于肆意大笑了起来,笑完了才轻蔑地反问岳婉生:“不然咧?你还期待他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为了你什么都不要?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怜!”
婉生坚持撑起自己的最后一丝信任,死死捂住耳朵,用尽力气气冲冲地反咬道:“我不要听你的这些鬼话!我相信江邵荣,我就不后悔自己做过的那些决定。在我把自己的全部jiāo给他的时候,其实我已经隐约知道有什么秘密与我爸有关系,我不后悔。”
吴千夜在电话那头疏疏落落地鼓起了掌:“瞧瞧,婉生,真是一番感人肺腑的爱qíng誓言啊,可惜了,你给过江邵荣的,我都给过,你没给过的,我吴千夜也给过!江邵荣真是我见过的男人里,chuáng上的百般招式会的最多的男人了,闭着眼睛一边叫着岳婉生,身下抱住他的人却是我……你说,是不是非常好笑呢……”
☆、【一树梨花压海棠】(二)
绝望痛苦的岳婉生,并不知道吴千夜在说谎,不知道江邵荣除了自己,没有上过任何一个女人,婉生太天真,她以为电话那头这个女人再卑劣,再狡黠,也终究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清白来撒谎取胜。
于是她qiáng忍住眼眶大片大片的湿热,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听出自己的哭声,所谓的战场上,自己不能做到丢盔弃甲,那样太没有尊严!
于是婉生平静了qíng绪,慢慢悲伤地笑了,然后努力稳稳地咬住嘴唇,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一句:“我走,你放过我爸,算是两清了。”
吴千夜忐忑地听着,兜住心里七七八八的乱杂头绪,然后点点头:“婉生,你的悟xing果然很高呀,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现在和我说好了,但一夜之间因为舍不得江邵荣又退缩了,不走了,你爸爸那条的命跟个蚂蚁似的,可是很容易折腾掉的,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将他的氧气那么轻轻地摘掉,他就……哈哈,我不说了。”
婉生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轻蔑的威胁,忍住满腔深重的怨恨,蜷曲在手心的指甲将自己的ròu里刺出了细小的血丝仍然不愿松开。
她疲倦地点点头,冲着吴千夜嗤笑道:“你到底是没有爱过的人。我虽然仍旧爱江邵荣,但是我如今知道了他和你的事qíng,加上家里的事qíng让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免得双方痛苦,我自然不会赖着不走!”
吴千夜的脸掠过一丝铁青,她心虚地笑了笑。
在挂掉电话的最后一刻,婉生犹豫踌躇,最终还是有些泄露了柔软的心境:“你……好好照顾他……他看上去很qiáng大,其实像个小孩子似的……”
吴千夜默默地感到了一丝不悦的qíng绪,冷冷地打断她:“不劳你费心,你只要走的gāngān净净,我自然能得到幸福。”
婉生愣了很久,有点嘲讽地默默一笑:“你还真是笃定。”
当时挂下电话的时候,婉生才忽然倒在了地上,绝望像海水一样将她深深地淹没了。
从昨晚的回忆里挣扎了出来,婉生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江邵荣熟睡时的迷人样子,他再帅,再好,也终究不是自己的了。
该放下,就要放下。
离婉生和吴千夜约定好消失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她起身拎起了行李。
这一次真算万念俱灰。
岳婉生回头看了很久,这栋白色的三层海景洋房,他某一天将自己的西装和衬衫扔在落地窗边,然后一把扑倒自己,这个男人的身上总有海洋的冰冷味道,xing感又冷漠……他又有某一天,在阳光bào戾的天台上发狂一样地亲吻她,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敏感……
一切都历历在目,兜兜转转,她和江邵荣终究不能在一起了。
吴千夜派来的车,刚驶出海滩不到两百米,一脸悲伤嘶吼的江邵荣竟陡然刺眼地横在单行道上。他大力地一把冲向车的挡风玻璃,司机也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