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婉生三个字,江邵荣的心还是止不住地血液一涌,他颤抖着双手,惊讶之余还是老实点头:“岳婉生的事qíng,你都查得到。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她悄悄地走掉了,不想在我身边了。”
“你放不下她?”老太太面无表qíng地追问。
江邵荣深深地蹙着眉,许多或甜蜜或心酸的往事一时间全体卷土重来,他忍住心里不断蔓延的难过,再一次点头:“我害怕婉生会回来找我,她找不到马来西亚这么远,所以我必须要留在岛城,我也可以再尽力找找她。”
☆、【一树梨花压海棠】(七)
老太太看着江邵荣露出深qíng而枉然的神色,忍不住寂寂然地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透露了几句:“邵荣,我可以告诉你,岳婉生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你只需要好好回岛城忙正事吧。如果你们俩是该再见的,那只要等待就会重新遇到,你觉得呢?”
江邵荣怔怔地盯着老太太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一刹那间变了脸色,很快激动愠怒的双眼里迸发出灼灼的微光,愣了几秒才颤抖着牙齿慢慢地问:“你知道婉生的消息?都在你掌握之中!……”
老太太还是轻轻笑:“她自己的生命怎么会掌握在我手里?倒是你,邵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还没有足够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你也暂时无法解决掉她的心里深深的心结,那你硬是要找到她gān什么?”
江邵荣默默听着,沉默了一光年那么久,才垂下难看的脸色,手指窝在cháo湿纠结的掌心,犹豫再三还是带着一种悲伤和哀求的口吻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婉生在哪儿?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老太太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实在令江邵荣感到先是被希望刺激了片刻,而后又承受着失望透顶的qíng绪:“邵荣我说了,你是个男人,先处理好家族的事qíng!好了,这个jiāo谈先到此为止吧,我累了,大概肿瘤又在作怪了。”说着,老太太虚弱地坐在了躺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有岳婉生就什么都是空话……”这一次,江邵荣没有轻易发怒,只是无比低声地说完这样短短一句喟叹,就转身夺门而出,头也不回。
老太太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冷冷地冲着他的背影丢下一句:“邵荣,你自己需要时间思考,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离开书房的江邵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前脚刚出去,老太太就叫了吴千夜进来。
吴千夜忐忑地进来,老太太仍旧闭着眼,幽幽地告诉吴千夜:“一场车祸没把那个叫岳婉生的女孩子弄死是不是很失望?”
吴千夜的背部蓦然间微微一僵,倒吸一口冷气:“您可能误会了。”
“白纸黑字的调查结果,误会?哈哈,姑娘你太年轻,以为做什么事qíng都没人知道?我清楚,你已经把岳婉生和他的植物人父亲扔出了岛城,好,从现在开始,我警告你,收手。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收手。明白么?”
吴千夜的双手和小腿都止不住打着寒战:“您……和江邵荣说了?”
“以你对邵荣的了解,我如果已经和邵荣说了,你还能好好活着到现在?我不是护着你,只是我们江家在岛城的地产业刚刚起步,而你爸爸吴刚不是专攻这一块的吗?好好帮衬着邵荣,其余的心思,别让我发现你再动一丝一毫!”
吴千夜愣愣地听完,纠结地踌躇了很久才垂着脸,跌跌撞撞地出去。
没有人懂得,权力,财产,亲qíng……毕竟都不是江邵荣心头最最眷恋,最最不可失去的,唯有岳婉生一个人,是他日夜惦念的。
江邵荣冲出了书房,静静地回到自己卧室,落寞而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口,猛吸着万宝路,一圈圈烟圈之中,心脏凛冽坚硬如他,漆黑的眼睛也慢慢布满了绝望的血丝。
他有种一天比一天更灼热qiáng烈的预感,他一定要找到婉生,这长长的一生,他必须有婉生在身边才能安度。
正当他昏昏沉沉地想着岳婉生以及那些过去的事qíng的时候,有个家伙缩着纤细的腰肢,蹑手蹑脚地进了他的卧室,还屏住呼吸走近江邵荣,一把轻轻暗灭了他手里忽明忽灭的烟蒂,说话的声音的确是清清朗朗,细软动听的:“别抽那么多烟!男人抽烟什么的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