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哭泣着跪在糙地上的岳婉生,笃定地让失血中嘴唇和脸色都显得苍白的江邵荣,牢牢地倚在她柔软的身子上。
岳婉生又用自己的细细的手一把死死握紧了江邵荣宽阔温热的大手:“邵荣你再忍一下,马上Enzo就要来了……邵荣……”
江邵荣为了不让婉生过于担心害怕,于是死死咬着牙,明明疼痛难忍却始终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声,倒是岳婉生,牙齿咬住嘴唇却依旧恐惧地不停地打着寒战,她的眼泪也像是断了线似地,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用力抚了抚婉生漆黑顺滑的长发,然后略显吃力地喘着气喊道:“走吧……婉生,你不是一直想走的么,我现在一条腿动不了,根本拦不住你,也没有力气派人去找你,婉生这正是你一走了之的最好时机……”
“嘘。”
岳婉生轻轻地无声摇了摇头,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只是温柔而恬淡地垂下她那张柔美动人却脂粉不施的脸庞,带着苦涩而窝心的笑容凑近江邵荣。
江邵荣不肯罢休地轻轻推开她,口吻里听不出是亲近还是疏离:“婉生,反正我留住你,等你哪天又想走了,我还是要伤好一阵子,倒不如现在长痛不如短痛。”
岳婉生听着听着,鼻息间又微微湿热起来,她的那双手死死挣扎着,轻轻触摸到江邵荣的脸,才发现江邵荣的额头上已蓄满细密的汗珠,于是她焦灼地问:“很疼么?”
江邵荣明明疼得要命,却还是邪邪一笑,扯起了依旧英俊bī人的下巴,然后小声在婉生耳边说:“别岔开话题呀,既然你不走……那我就要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咯,到时候你后悔也没有用,我是绝对不会第二次松手的了……”
岳婉生被江邵荣的话感动得深深愣住了,良久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怔怔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用双手环住他坚硬的腰。
她将自己泪如雨下的脸深深埋在了江邵荣的胸口,妩媚的眉头和心都还微微地皱着:“好!我不走,死也不走……你快说呀,是不是很疼啊……Enzo应该就要到了……我能不能帮到你什么呀?”
江邵荣暂时地忘掉了腿疼这一茬,心疼地见她掉一次眼泪,江邵荣便温柔地垂下脸,吻着她的脸颊一次:“不准哭了……听见你哭,我的腿恐怕更是要断掉了。”
她这一刻忽而显得很幼稚,真的慌忙着慢慢停止了哭声,她眼角里溢出的咸涩液体全部咽进他的喉咙之中,直到她累得在他臂弯里安静下来,他才随之安静下来。
见岳婉生稍稍平静了qíng绪,江邵荣敏锐地转了转双眼,温暖地朝着岳婉生微微一笑,然后坏坏地朝着岳婉生的耳垂处轻轻趁机吻了一下:“知道了吧,我的这小腿真是疼得要死,不过你要是乖乖地让我多这么吻几次,或许就能转移转移注意力了,也就不会那么痛了……”
岳婉生眼泪还没gān透,却俏皮地微微冷哼了一声,无奈地只好朝江邵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任他滚烫的嘴唇在她细嫩光滑的脖子,锁骨和脸颊上疯狂地游移着,还时不时地抱怨着:“江邵荣你到底真疼还是假疼啊……我看你明明就很有力气……哎呀你的小胡子扎得我脖子很痒呢……”
江邵荣就轻轻狡黠地继续笑着,脸上又摆出无辜的表qíng:“你难道想让你老公就因为这颗子弹而废了一条腿么?”
岳婉生这下子彻底被堵得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良久才小声地嘟哝道:“谁说你是我老公了,我岳婉生是一清清白白热爱绘画的单身女青年!……腿断了才好,那样也不会整天那么冷峻那么让人害怕了……”
江邵荣侧过脸看着岳婉生像个小女孩一样和自己别扭着,皱着眉头幽幽地说道:“这么豁达啊,那刚才看到我腿受伤了,你怎么那么紧张,还哭了呀……”
就在两个人亲昵地低声说着话的时候,周天阔开着车载着Enzo来了,两个人这才微妙地安静了下来。
Enzo默默看了看江邵荣的伤势qíng况,然后淡淡地说道:“江少,应该不算严重,我们还是回到岷山宅子再处理伤口吧。”
江邵荣应允地点点头,轻轻在周天阔的搀扶下和婉生一起上了车。
☆、【还寝冷露梦佳期】(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