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低了头,再继续自己的脚步。
这是莫国的天牢,在所有的牢房中,这间的环境应该还算好了。
至少不用和其他的江洋大盗挤在一起。
没有被褥,地上只是铺着一层稻糙,好在这稻糙还是gān的,也使还
有一些柔软。
一个修长的身子便靠坐在chuáng边,一身白色的囚衣,乌黑的发微有
些凌乱,松松的束成一把扎在脑后。白衣上,有些渗出来的血迹,已
轻gān涸发黑,像是许多天前受的旧伤。
殊离望着铁栏外昏暗的灯火,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qíng,平淡的
似乎是在自家的后花园,又似乎这累累伤痕,不是在自己身上。
灯火忽明忽暗,灯影中,仿佛似那笑颜灿烂起来。那面孔在眼前
越来越清晰,心却越来越痛,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qíng绪,手拈捻碎
了身边的稻糙。他恨不能此时便不管不顾的出了这见不得天日的地
方,寻了她便离开,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不行,还不行。还有几个月,便是要丢下一切,也不能在这
时候。
一阵细碎脚步,扰了殊离思绪,睁开眼,果然是日日准时来的肖三。
牢头依旧在前面领了路,肖三手中拎着几层的食盒,走到了殊离牢
房前。
“谢谢官爷。”肖三从衣襟里掏了锭银子塞到牢头的手上。
3楼
牢头慌忙的摆手不要:“不用不用,帮殊大人这点忙,不值什么。”
肖三笑道:“小哥,一码归一码,我们公子如今这个地步,小哥你
还能如此担待,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就收下吧。”
牢头还要推,殊离在牢里睁了眼,那声音哪里像是坐牢的囚犯,仿
佛依旧是高高在上:“你就收下吧,这事本与你无关,你不是那落井
下石的人,就很好。”
见殊离说话,那牢头换了一副更恭敬的神色,一边按了银乎,一边
道:“那小人就谢谢珠大人了,小人先出去了。珠大人您请便。”
珠离点点头,牢头便退了出去。
牢头这几日过的,也不比珠离好。这钱,按了心里虽然高兴,却
也高兴不到哪里去,这钱烫手啊。
莫国如今不太平,靠一阵子皇帝病危,国中元立太子,策王沫王
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国中局势便瞬时紧张起来,可这事qíng,原本与
他们无关,他们这些底层牢狱,和政权变换扯不上什么关系,不管谁做
皇帝,他们只管效忠就是。
可就在莫皇病qíng稍微好转的时候,他们这天牢里,忽然押来一个特
殊的犯人。
说他是犯人,倒也不全对。至少在牢头在这天牢里待了二十几
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淡定冷静的犯人。
随即牢头便接到了两方势力的嘱咐,让他本来便七上八下的心
思,更是不知道怎么才好。
殊离押来不久,李炎便派人找了来,说希望殊离进了这天牢,便不
再看见他出去。天牢水深,这谁都知道,任是你有三头六臂,天大本
事,一旦进了这地方,也由不得自己。就是你再老实本分,随便找些
理由一天几顿刑一用,纵是铜皮铁骨,如能让你直不起腰来。
可牢头不敢,因为莫国不止一个王爷,莫国有可能做大的,可不止
一个王爷,他谁也得罪不起。
殊离虽然进了牢房,背的是忤逆皇族的罪名,可是李沐也明确表达
了自己的意思,殊离在这牢里,不过是暂住几日,便是少了一根头发,
日后这天牢的人,也得跟着陪葬。
牢头苦啊,两边都是爷,谁也得罪不起,便只能小心翼翼的等着看
两个王爷后续到底如何,可好在莫皇没有几日便请醒了过来,虽然病依
旧未好,不过总算暂时没有危险,而皇帝醒了,两个王爷行事便更谨
慎,李沐固然不敢坦然维护殊离bī迫放人,可李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迫
所以这事猜,便这么平平淡淡的先撂了下来。牢头对殊离,也就
本着虽无优待,却绝对客气的态度。
这一客气,便是七八天过去。日日有殊离自己宅子的下人来送饭
伺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相信他并没有逃跑的迹来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