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薛冷玉这么说,两个宫女的神色,才明显放松下来,一边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书拿了放在盯上,一边卷起chuáng上被褥换上新的。
薛冷玉站在一边,有心想说几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直等到两人换好了新的chuáng单被褥,收拾了脏的有要走的迹象了,薛冷玉才忙道:“麻烦两位姑娘了。”
那宫女看了薛冷玉一眼,虽然同上没有表现出什么qíng绪,可是心里却着实奇怪。
宁卿这样一个男人,从来眼高于顶,没有任何女人能进他眼中。她们原都以为,他相中的女人,那必是有绝色之姿,或者惊世之才。可如今,这光明正大的带回了宫里,放在屋里的女人,竟是如此连清秀都算不上,更甚于,连字都不识。
这未免和她们的想像,相去甚远。
奇怪归奇怪,不屑归不屑,可毕竟是宁卿带进门特意嘱咐过的,何况这一回了宫便赤luǒluǒ的宣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人心里再有嘀咕,面上也不敢有丝毫不满的表现。见薛冷玉道谢,当下便也微低了头道:“奴婢们是伺候公子的,这是奴婢们分内的事qíng。公子走时吩咐,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薛冷玉自嘲笑笑。是了,人家是宁卿的丫鬟,是来给宁卿做事的,自己客气个什么劲。不由的笑了笑:“我没有什么事qíng,两个姑娘请自便。
两位宫女便福了一福转身离去,薛冷玉看着她们背影,想着宁卿刚才说的话。
他说,我从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这院里有着足够冷厉铁腕的管理,想来这两个宫女,对自己必不会如此客气吧。
心里有些闷闷地,有心想要休息一会,看着新换上整洁的chuáng单被褥,实在不好意思再爬上去,便这么趴在桌边发呆。
发了一会呆,便有宫女送了饭菜过来,看了看,心里有些暖意,竟然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
送饭的宫女也不敢多说,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薛冷玉不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便不敢多话,免得不小心惹出了什么事qíng,还要让宁卿收拾残局。这宫里,可比不得展风颂的宫里,宁卿也是小心翼翼的在做人做事,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再为保自己而让他难做,那实在是过意不去。
吃了饭,薛冷玉依旧无事,吃饱了便难免有些困,头搭在桌上昏昏yù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却见光线一亮一暗,那素白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
宁卿从淳于女皇那仔仔细细的说了自己这些天早已想好,编的没有一点遗漏的说辞,再用了中饭,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一开门,便见薛冷玉眯着眼两手为枕,趴在桌上。不由得半弯了腰凑的近些,轻声道:“可可……”
“恩。”薛冷玉被惊的有些醒了,用手揉了揉gān涩的眼,看清眼前只有宁卿一人,心里便轻松:“你回来了。”
“困了便上chuáng去,怎么在这儿睡?”宁卿道。
“没事。”薛冷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想直起身子,一直压在脑袋下面的手却因为血液不畅而麻木,稍微的一动,便如千万根针刺在上面一般。不由得皱起了眉,轻轻的哎哟一声。
宁卿见她那样子,脸上一笑,在旁边坐了,伸手执了她那不能劝的手臂,长指在上面轻柔的捏着,又问道:“怎么不进去睡?在这儿趴着,着凉了可怎么好?”
薛冷玉呲牙咧嘴的道:“这都什么季节了,哪里还会着凉。”
宁卿笑了笑,也不反驳,道:“便是如此,chuáng上睡得还是舒服些。”挑了眉:“怎么?嫌我的chuáng不gān净?”
薛冷玉苦笑:“哪里是我嫌你的chuáng不gān净,你刚走没多久,便有宫女过来换了新的chuáng单被褥。我开始是躺着的,可看他们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硬生生的看得我觉得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qíng一般。想来你是个十分讲究的人,不一定喜欢别人躺在你的chuáng上,我便没有多待了。”
宁卿失笑:“可可,我的地方,自是不喜欢别人乱动,可你是别人吗?”
宁卿说的如此亲近,薛冷玉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要嘟囔着:“那毕竟是你的地方嘛,当然还是要你同意才好。”
宁卿还不及再说话,薛冷玉想了正事,忙道:“怎么样?女皇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