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将自己打理好,从门外进来,却是见薛冷玉的目光有些空dòng的坐在chuáng边,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似乎结了一层水汽,泪水顺着眼眶溢出,自己却毫无察觉。
“怎么了?”宁卿心里一紧,快步走到chuáng边,抚上薛冷玉的肩头:“可可,你醒醒。”
薛冷玉被触的微微打了个冷颤,从冥想中回过身来,仰头看了宁卿,却是根本看不清楚。伸手摸去,才知不知什么时候朦胧了视线。
或许是薛冷玉那表qíng太过凄凉,宁卿心里也随着痛了一下,便用袖子轻柔将那脸上泪痕抹了,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怎么还哭?”
薛冷玉低头任他擦拭,道:“宁卿,我不是傻子。”
知道薛冷玉指的是什么,宁卿还是勉qiáng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在她身边坐下,道:“谁敢说你傻?”
薛冷玉低着头不说话,宁卿这样聪明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更难过而想故意岔开话题。宁卿见薛冷玉沉默,知道这件事qíng无可逃的,今夜殊离所做的事qíng,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不由伸手抚
了那柔顺的长发,低声道:“可可,你别难过,他今天并不知道是你。要不然,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舍得伤你分毫的。”
薜冷玉抬了头看宁卿,咬了唇道:“我宁愿他是因为喜欢淳于彩而这么做,也不希望他是那个人。”
这话便说得明白,宁卿呼吸一滞,随即长长的一口气。
薜冷玉一向都是聪明的女子,今日殊离的行为太反常。其他人不知道公主是假,也不知道殊离心中已有所爱,自然觉得理所当然。可是这些事qíng在薜冷玉看在眼里,却如何能不多想,若不是趎的移qíng别恋,对那假扮的淳于彩一见钟qíng,那便是假公主幕后之人无疑。
可无论如何,这事qíng,叫薜冷玉该如何去面对。
宁卿一向觉得自己够聪明机智,可是看了薜冷玉那眼眸中深切的痛,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薜冷玉的声音,又淡淡在他耳边响起:“宁卿,我不相信殊离他,会喜欢上淳于彩。”
“我也不信。”
宁卿的声音含着叹息,伸出苍白的手指,抚过她同样苍白的脸颊。这样的女子,该是被在掌心平静的生活的,可为什么,这样生生死死的纠结,却不得不让她承受。
虽然他不知殊离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处心积虑了这些事qíng,他必也是志在必得。若是一旦发现薜冷玉正真的身份,又能如何能指望他为了她放开一切。
薜冷玉的手臂忽然伸出,探进宁卿掩得并不严实的长袍,抱住他的腰身。身子接触的时候,微微的有些颤抖,却很快的又重搂住。
宁卿被薜冷玉这动作惊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子一僵,低了头想要问个清楚,却是唇上,压上了另一个柔软的唇瓣。
那唇上,还有泪水咸涩的味道。
“宁卿。”薜冷玉闭紧了眼不敢去看他,极低的声音在他唇边呢喃:“帮我忘了他……”
她可以不承认,却无法掩饰自己的身份。殊离这些年来忍rǔ负重,处心积虑,必有着不可放弃的缘由,又如何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左右为难。与其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无法面对无法抉择,倒不如让殊离明白自己的背叛。
如果自己痴心一片的时候,殊离也许难免要痛苦。可若自己先放
弃了这段感qíng投入了另一个男的怀抱,他也许会愤怒,也许会怨恨,可是恨,至少可以让他放手。
殊离那样的男人,也许爱了便是一生一世。而恨,若是恨得那个人不在,也许恨总有一天也会随时间消失。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敢于面对感qíng的,可事到了前面,她竟是只想退缩。她连想也不敢去想,一旦到了你生我死的对面,殊离该会如何选择。
殊离跟着淳于彩去了公主寝宫,马上有宫女安排了极好的卧室出来。
进了寝宫,淳于彩便大声吩咐下人赶紧将伤药纱布等等拿了出来,挽了袖子,就要亲自为殊离处理伤口。
殊离忙道:“一点小伤,在下自己来就可以了。不敢劳烦公主。”
“你是为救我受伤,就让我表些心意吧。”淳于彩坚持着不让殊离动手,命下人将用具送了便退了出去,小心剪了肩上衣袖,替他擦拭伤口,涂上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