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冷玉一瞬间白了的小脸,宁卿心中终究不忍,淡淡道:“那倒是不至于,不过是办事不利,这段时间不受待见罢了。”
“那就好。”薛冷玉松了一口气:“你别吓我。”
宁卿笑了一笑:“若是我放了你们走,女皇便会杀我,那你还走吗?”
“那我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让你跟我们一起走。”薛冷玉想也不想道。
见薛冷玉那神qíng里,竟是有了丝无赖的模样,宁卿心里虽然沉重,却还是忍不住一笑:“冷玉,你也不怕殊离知道了,心里会不痛快。”
薛冷玉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他会不快,可是……宁卿,我不能对你有qíng,却又怎么能心里没你。”
恨不相逢未嫁时,便是理智上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们没有可能,可这心里,却又如何能冷若冰霜。
“这便够了。”宁卿温柔的笑容,慢慢的在脸上扩散开来,终究是忍不住的伸指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随即收回:“有你这句话,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他明白,她也无奈。就算自己想要将她留下,可知她又如何能舍得了殊离。
既然每个结果都难免有人会受伤,那么便该尊重她的选择。她心里有自己,这便足够了。
”快走吧。“宁卿在她肩上拍了拍:‘等这事qíng过去了,或许我们还能再见。”
再是不舍,也知道此处不能久留,薛冷玉点了头,在宁卿脸上再留恋了一瞬,便义无反顾的抽身离开。
宁卿站着没动,微笑着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林中,那笑意才慢慢从脸上消失,再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一阵微风chuī起,花瓣又飘洒了一身。
手掌伸出,一片花瓣正落在指尖。宁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女皇这许多年的铁腕心机,又岂是这么简单可以离开的。而自己在这局势中,又能做些什么。
两指捏着花瓣,轻轻用力,用淡红的花汁染红了指尖。
自己的宿命,便是如此吧,自找到了薛冷玉的那一天起,便不论这局势如何发展,难免要为了长公主而死。
这死,虽然是心甘qíng愿的,心中那点痛,却在这无人的时候,明明白白的无可遁形。一点一点的,如这花汁一般的将心绪染红。
刚才薛冷玉那话出口的时候,那痛的裂了千百道fèng的心,被一些感qíng慢慢的填满。便是必死的路就在眼前,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走了。
宁卿默默的站了一会,进了屋在屋里做了些手脚,随即向殊离他们离去的反方向行去。一路留下自己专门的记号。
若是他猜想的不错,淳于女皇找来,也不过是一时三刻的事qíng,若是能替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他们离开的几率,也要大上一些。
薛冷玉随着殊离离开,心里终究是不安,心里既不知自己这一行能走出什么结果,又有些挂记留下的宁卿。
脚步不停,这心里也是各种思绪翻涌,却又错综复杂,都理不出个头绪来。那疑惑又不能出了口,就算是殊离相信自己与宁卿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将心比心,若是他对什么女人这般的牵肠挂肚,自己心里必定不痛快。
殊离沿着一条小路,一路拉着薛冷玉前行。那速度在他自然不算什么,可放在薛冷玉身上,却也是急行军了。
小鹿心里被诸多事qíng塞得满满当当,根本就没有心思看周边的环境,只是一路随着殊离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那诸般的纷繁复杂终究是在心里乱如麻般的缠作一团,忍不住叹了口气出来。
殊离在前面停了一停,薛冷玉没有察觉,仍是往前迈步,一下子撞在殊离身上,被他揽着拥入怀中。
薛冷玉抓了殊离衣服站稳,不由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心qíng有些紧张,往四周看了看,却是见林子依旧深幽寂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怕你累了。”殊离道:“我们也走了两个时辰,离了有些距离了,我怕你身子吃不消,休息一会再走。”
不说不觉得,殊离这一说,薛冷玉还真是感觉两腿像是灌了铅一般,顿时萎靡了下来。自己的身体虽然一向不差,可这样剧烈持续的运动,却也始终就有些吃不消。便是以前最引以为好的,这逛街一逛一天,也不是这般的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