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谁都不好。他终于响应。
只是这话又令她愣了半晌,最后嘴角露出一朵复杂又难以言喻的笑花。“你能明白就好,能明白就好……”她喃喃道。
“嗯,我明白若失去了你,对谁都不好。”他接着再说。
“嗄?”
“我不信咱们累世之qíng会禁不起折腾,你瞎了又如何,我不说充作你眼睛这种恶心的话,可你要看的山,想拥有的花,要穿的衣裳,想画的图,只要你形容得出来,我都能替你实现。”他霸气的说。
她的眼泪凝在眼眶了。“你……何苦?”
“我只要与你一起,不苦。”
“王爷不苦,我苦,不是付出的人苦而已,最苦的是那无法付出的人。王爷要的女人是足以宽肩而立之人,那人已不是我,我请求你放弃我!”她心中荒凉,寸糙不生,只能慎重的要求。
“你真希望我放开你?”
“心希望。”
“不后悔?”
“无可后悔!”
他缓缓将她放下了,失去了他的怀抱,她只能自己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不知方向,可这是她的命运,想那墨心失明之后的日子当也是如此,自己只不过是再一次的经历罢了。
她让自己在他面前站得稳稳的,绝不示弱,绝不退却。
“魏绾烟。”他唤她,这语调极低、极淡。
“嗯?”看不见他的表qíng,仅听这声音,她没来由的心慌。
“你不后悔,可我后悔,倘若……我也瞎了,你是否就没了顾忌,不再推开我?”
他声音不轻不重,可说的话令人倏然心惊。
“你……想做什么?”她颤声问。
“我想,你既看不到,就算我看到了,少了你分享,那也不会痛快的,那不如——”
“不可以,你不可以胡来!你那双眼谁都不许动,你若敢毁了自己的眼,我便先自尽!”她发狠地说。
他低声笑了,实得有些沧桑空dòng。“今生既失去了你,那便是白来了,不如一起投胎,咱们直接重新开始,如此甚好,甚好。”
她头皮发麻,有崩溃之感。“不要……求你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瞎?不要死?还是不要你?”他苦涩地笑。“你这女人太不了解我了,我此生唯一等待、唯一要的就只有你,你若不要我了,让我一个人静看月圆月缺、花开花落,你以为这样làng漫吗?”他说这话时是何等的苦楚。
魏绾烟凝聚在眼底的泪瞬间如雨殷落下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我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你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她痛心绝望的问。
他揪着心,脸庞苍白得不见血色。“没怎么办,你就陪着我,陪着就可以了,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不用想,我要的就只是你这个人而已。”他声音亦有些哽咽。
她捂着脸,任泪水狂奔。“好,我陪你,直到你厌了我为止!”
他笑了,“好,就到我厌你为止。”
“娘亲亲,爹爹今天厌了您吗?”王府竹林的躺椅上,娃儿嘴巴塞着荔枝问道。
“还没,就快了。”魏绾烟坐在另一张倚上,也吃着荔枝,皱着眉回答他。
“喔,多快?”小娃儿继续追问。
“明天吧!”她咬牙切齿的道。
“可您昨天天也说明天天,到底哪一天天?”
“是啊,小姐,您说过昨日王爷就会厌了您,结果昨天陛下又派王公公来斥责王爷抗旨不肯娶新赐的对象,气得停他半年亲王俸禄,可他回头还是大张旗鼓的叫人到王府后院给您盖个温水池,让您冬天时可以泡个舒服的澡,这般到了明日,王爷能厌了您吗?”
一旁的朱宝问,她刚剥好一颗荔枝,又让小诺拿去塞进嘴里了。
这荔枝可珍贵着,听说这是某朝的某贵妃最爱的品种,可此品种种植不易,产量极少,所以价格昂贵,但刚被停俸的墨王仍不惜重金的买来给这对不知感恩的母子享用。
魏绾烟咬唇磨牙。“得了,不用告诉我这些,你听我的,这会儿就到外头去给我找个男人回来,等我水xing杨花、làngdàng无耻一番后,他就会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