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可置信地惊呆了,福建可是南方沿海人口大省啊,怎么可能只有四万兵马?!
关海山继续道:“目前朝廷的兵马,主要兵力分布在镇北军,川黔、两广和江淮一带,浙江比福建稍微好一些,朝廷难,福建更难啊。太祖皇帝征战打下的江山,守起来不容易,我这吃朝廷俸禄的也理解,但是每当我看到我这兵马大营,我只有心酸。”
“你们刚才在大校场上可注意到那些兵卒的样貌年纪。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各地退下来的厢军,还有一部分是乡兵。这是真正的衰兵啊,孙子曰,兵马qiáng则反示之以弱,兵马弱则反示之以qiáng,我到了这福建做总兵,才真真了解了这句话啊!如果不是阿楚这几年帮着我训练一些会水的乡兵,我这兵马大营里,连一队能上船出海打仗的人都没有啊!”
早在他说厢军之时,宝瑞已经傻了,厢军,就是各地兵马淘汰下来的老弱,基本不具备qiáng大的作战能力,乡兵就是民兵!原来大宋竟是这样的大宋啊,外qiáng中gān,表面的繁华掩盖着内里这一堆烂棉絮,难道时空转换,大宋还是逃不出这个命运么?阿一,你可知道这里是这般光景?!
宝瑞顿时觉得心底悲凉极了。
一直沉默的阿楚突然出声说道:“关叔不必如此,东海楚家,不是朝廷的,我们楚家,为的只是这东海。不管朝廷怎么安排,东海楚家只记得我们是东海陆地之外最后一道防线而已!保的也只是这沿岸百姓的安全而已!这兵马大营有一万人也好,五万人也好,对我们东海楚家要做的事毫无影响。”
“前年开始训练的乡兵,现在已有千人左右能够下水打仗,还有改过的船二十余,对付一般的近海的海盗已经足够。就是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对付会武的倭人可能还有困难,但是眼下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去年咸cháo已经出现旱qíng,今年粮食收成已减少。今年这样的水位,比去年是有增无减,咸cháo出现的机会很大,现在没看到,估计过了年就会看到了。如果是这样,明天的收成会更差。百姓没有了活路,做海盗的人就会多起来,关叔一定要做好严防。”
关海山怎会不知晓其中厉害,一边感慨一边点头。
宝瑞忍不住道:“还要请关总兵尽快上书朝廷,尽快囤粮,否则真出现更大的旱qíng,米粮不足米价上涨,恐怕军饷就不够用了。”
关海山这才认真看了她一会,好象刚注意到她的存在一样。
宝瑞又道:“如果可能的话,请关总兵注意探察一下,福州是否也有家大通米行,若有的话,请暗地里注意一下这家米行的运输qíng况,有什么动静立即通知阿楚。”
关海山不知她何意,见阿楚并没有发问,想着许是有更深的原因,也不追问,只是应下。
宝瑞见这老将仍有颓丧的样子,于心不忍,又补了一句:“兵马或qiáng或弱都不要紧,能用在点子上就行,总是会有办法的。”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多余,心中一叹,不再出声。
见气氛有点沉重,宝瑞忙找了个理由,只说是一路过来累了想早点休息,众人便告辞离开。
怒海狂涛
虽然对福建的军备有点失望,但是宝瑞从来不是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想着既然已经来了,还是要带孩子好好看看福州,于是又在福州城里呆了几日,偶然间还真发现了家大通米行。
于是离开之前专门再去了一趟兵马大营,请关海山设法留意,正巧看到校场上在训练,妖刀一时兴起还去教了几招杀人的刀法。
这日,终于要起程前往楚家,天却飘起细雨来。福建长时间有雨,大家也不想再等,便都上了船。
楚家世代居岛上,处于温州与福州中间,距陆地一百余里。这次阿楚离岛,一是接宝瑞他们一行,二是要带回早期定下采办的物资,其中一船粮食,是宝瑞以无缘谷的名义安排定下的,所以除了楚家家主专乘的大船,还安排了条船随行。
离岸没多久,雨就大了起来,起了风,不断卷起大làng,刚才的明朗光亮变的yīn暗起来。
妖刀脸色就不好起来,水xing好,不代表不会晕船啊,这受得了马背上颠簸的土匪就有点受不了了,惹得宝瑞和妖怪童好一顿嘲笑,阿楚叫人取了楚家自制的药丸让后他服下,方觉得好了一些。不过还是让妖刀呆在船舱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