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远昊的男子一听笑意越发深了,侧身起来犹疑着确认:“敞了帐子就亮了,可就没法睡了,别一会又喊太亮睡不进去要闹。”
“我闹什么呢,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快开开,不然你怎么看见给我捏骨头呐。”
话音一落,便见一只修饰得恰倒好处的修长手掌一伸,就要把一方绿帐子收起来。却不知方才一番磨蹭,天早已大亮,阳光就从半敞的窗户肆意地渗了进来。
只听得“哎呀”一声怪叫,刚才还迷糊的小脑袋瓜子就缩进了芙蓉被里。
远昊哈哈大笑,又把帐子落下,修长的身躯向那团蜷缩起来的被子俯了过去,低低地接着哄那娇人儿:“又放回来了,再不出来可要把自己闷死拉。”
那人畏畏缩缩地磨蹭半天才把脑袋从被子堆里探出来,长长密密的睫毛象一双小扇子一颤一颤的,似在适应外面的明亮,犹豫着要不要把眼睛睁开。
远昊斜斜地撑着身子,眼哞深深地看着身下那张白玉一样的脸蛋,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从她额头的美人尖描过那弯弯的眉,小巧尖挺的鼻尖,还没滑到那菱角小口时,那掩盖着小扇子就悄悄地打开来。
只见那双黑水晶一样的眸子在轻颤的眼敛下,微微的转了转,终于倏的绽放开来,一时间波光流转,光华四she,又微眯了一下,菱角小口向上一翘,顿时眉眼弯弯,眼波就粘在远昊那俯瞰她的脸上,娇娇地说:“远昊哥,你比那鬼差好看多呢~”
“是呀,可称了瑞儿的意了,得了比鬼差好看的男人,却还不只一个!”一边轻笑着,一边向她吻了下去,缱绻留恋半晌,才又捧起她的小脸说道:“最好看的,还是我的宝瑞小妖。”
(原来一晃经年,昔日yīn寒的的短命丫头,已经长成十八岁的不折不扣的小女人了,还活着!)
宝瑞嘻嘻笑着:“那是,我的志向可是要做最美的美女呢,不然不就委屈了远昊哥拉。”
两人的脑袋又扣在一起,呢喃亲密半天,才终于清醒起chuáng洗漱。
宝瑞坐在妆台前静静由着远昊为她梳理秀发,那边无衣已把用过的水端了出去复转回来。
无衣丫头从衣橱里捧出两身衣服过来问:“令主和姑爷今天可是要穿这个?”
宝瑞眼光一扫便起身大笑:“哈哈,无衣丫头太对我心思了!”人已扑过去将无衣一抱,往无衣脸上就是吧唧一口。
无衣羞得挣开,把衣服往远昊那里一塞,红脸丢下一句“姑爷也不管管这人”就跑了出去。听得船廊里脚步嘭嘭声急急远去,宝瑞便笑倒在爱人怀里。
眼见使唤丫头被刁主子气走了,远昊只好认命地给女子穿衣束发,自己也收拾妥当后,无奈地看看她,叹了口气:“你又要去招摇了。”哪里是问句,分明清楚的肯定。
“嘻嘻,正赶着今天进小秦淮,二十八正是赛魁之日,我又怎么错过呢?与我这第一美人的个xing未免不符呀!”
由着这第一美人拖着他的手走出去用早点,远昊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不已。这一路从杭州行来,杭州赛魁日,苏州赛魁日,走走停停,每到一处那妖jīng都是掐着时间赶热闹,哪处不是招惹一堆麻烦,偏生那惹麻烦的主儿还乐此不疲,不闹得jī飞狗跳是不愿罢手的,而他叹气的次数是越近扬州越密集了,只觉得压力如重重大山压将过来,今天就要进扬州了,不光是个赛魁日,接下来还有天下第一庄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饶是他这样的xing子,也觉得跟这大魔头小妖jīng一起,是一个头两个大。更不用说还有那两个人物也要碰上,他真想眼睛一闭就过去算了。
可那麻烦主儿什么都不觉得似的,这会正在客厅的八仙桌旁悠然自得地呷着玉米星薄粥,就着香香地吃葱油蛋饼,听无烟回信鸽带来的消息。
“翼阁回报说,四月初九武林大会第二天的彩头,便是谷里失窃的颜如玉,另一个彩头是冰蝉,天下第一庄放出来的消息说,彩头都会由捐人亲身携带到场,亲手jiāo给当日逐出的剑榜第一人。”
又呷了口粥咽下,意思是刚才的消息也咽下消化一般,问道:“可有谷主的消息?”
无烟清冷恭谨的声音接下:“三日前,有人持墨玉jú花牌在天宝钱庄益都行提了二千两银票。”
宝瑞冲远昊飞了个得意洋洋的眼花儿:“我说吧,这会该没钱使了,哪还能不露行迹。绕弯去了益都么,倒也离扬州不远。臭老头子自己的东西丢了不管,派底下人来支使我呢,我偏不着急,看他能沉得住气不现身?这回远昊哥哥服不服本小仙的神机妙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