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称江东涝qíng紧张,暂时无法抽身离开。等涝qíng平定之后,又称在治涝中感染风寒,卧病在chuáng,无法动身。大长公主觉得可能会有异动,已经加派人手前往江东,谨防有变,但终还是不能立刻以qiáng硬的手段勒令他上京。
温婉也听得出皇帝言语间的无奈,虽然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的身世起过疑,但毕竟江东王与他有十几年的父子qíng份。从小请名师教导他,而且立他为太子,对他宠爱有加。如今被迫要站到对立面,估计也会觉得左右为难吧?
这一拖,便拖过了年,温婉也正式到文心阁走马上任了。期间,苏政雅让司马嘉送了信来。称他们如今在河州屯兵,一切平安。不过他再三声明,屯兵只是为了自卫,并非想要谋反。还说有些事qíng,他现在也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所以就先这样吧,等再弄清楚一点,再告诉她。
温婉猜测他说的事qíng,估计与他的身世有关。但是目前对于此事,她也只是处于猜测阶段,没有任何实证可以证明,便没有多说,只是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虽然很想他能够有空来看看她,又怕会让他一时急进,不顾风险地跑回来看她。
提笔给他写回信,不知不觉地便洋洋洒洒地写了十几页。将离别以来发生的事qíng,都告知他,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顺利通过考试,到文心阁任职这件事qíng。当然其中去除了大长公主阻挠的成份,并将大半功劳归于苏政雅送的护身符之上。因为这样,就会觉得这件喜事是两个人共同努力而完成的,心中的喜悦也会因此而加倍。
司马嘉倚在书房门口,看着温婉一边写信,一边时而地抿嘴微笑,像是在缅怀什么,不由地勾了勾唇角。温婉将塞得满满的信jiāo付到他的手上时,惯来沉默的司马嘉忽然开口说道:“我有些好奇你们之间的感qíng,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温婉淡淡笑笑:“同样的,我也很好奇你这样帮助苏政雅的原因。”
司马嘉的眉眼弯了弯,笑道:“跟你一直防备我的原因一样。”
温婉哂然一笑,司马嘉果然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怪不得能三番两次地帮助苏政雅死里逃生。抿着嘴犹疑了半会,试着用熟人间打趣的语气问道:“你似乎野心不小?”
司马嘉不置可否,只是笑而不语。将温婉的信收到怀里,告辞离去前,忽然说道:“司马家门第森严,祖父不会让我在朝廷上崭露头角。我若不另谋出路,终此一生,我都只能是个营帐下的小官。为了不让我的大才因此屈就,不如放手一试。我有九成的信心,可以超越祖父如今的地位。”说完,他抬眼笑盈盈地看着温婉,问道。“会不会害怕?”
温婉下意识地摇摇头,随即哂然笑了笑,说道:“有点。”
司马嘉扬唇笑了,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这个人沉默寡言,一直yīn郁地让温婉觉得不安,如今却反而让人淡定下来。目送他退出房门,在院子里一个纵跃,翻墙走壁而去。
开了chūn,司马瑜正式过门,嫁为温家媳妇。时经多年,温家终于还是结上了司马家这门姻亲。至此,温克恭也算是成家立业,功德圆满了。于是,家中的目光便全部汇聚到了温婉的身上。
老太君将众人都唤到自己屋里,先是将温向东和柳氏责骂了一顿,指责他们完全不将女儿的亲事放在心上。“你们说说看,这京城里,有哪一个贵族家里的小姐到了十七岁还没有许人的?刘员外家的女儿,比婉儿还小一岁,儿子都已经两岁了!”
见老太君动怒,温向东连忙解释说:“太君息怒。婉儿她天纵奇才,又愿意刻苦努力,身为人父,总是要全她的青云之志。如今她的壮志已遂,孙儿这不就已经在准备置办她的婚事了么!”
“是吗?”老太君怀疑地问。
柳氏连忙应和。温向东旋即补充说道:“正是。孙儿已经挑选了几个名门子弟作为候选佳婿,待我回头整理一下,便送来给太君过目。”
柳向东这么一说,太君终于满意地点头了,老夫人从旁说道:“不过,婉儿被大长公主认了义女,所以婉儿的婚事,还是要过一过大长公主那边才好。”
老太君赞同地点头:“大长公主对我们温家究竟是何用意,也暂未可知。我看还是我们这边先圈定几个人选,再呈给大长公主过目,由大长公主决定是否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