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露天咖啡座,崔胜威展开笔电,正在敲打资料。日光与枫叶jiāo错的影子在桌面婆娑,像出狂乱的舞蹈。
喵——喵——
他停下敲键盘的手,低头一看,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正蹭着他的裤管。
他弯身捞起猫儿,与它圆滚滚的眼珠子对望。
“怎么……饿吗?”
喵——喵——白猫露出饥渴的眼神,叫声狂野。
他目光温柔,微笑道:“很饿是吧?”
他将猫儿抱在怀里,垂下眼阵,温柔地望着,脑海浮现那个女人慌张地躲着靠近的老猫的画面。
他嘴角笑意更深,拍抚着猫儿,仰望天空。
天空晴朗无云,日光灿亮,他被明亮日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
这么好的天气,心里却像有首孤单的歌,吟唱着思念。
他将猫儿带回家,把常听的CD寄给她。
两天后的夜晚,徐明静取出CD,放入音响。糙木沐浴在月光里,夜虫低鸣,农场扩音器响起钢琴曲。
徐明静啜着热茶,打量CD封面,是一个小男孩坐在钢琴前。而在他怀里的那个夜晚,彻夜播放的就是这张专辑。
OskarSchuster的《Singur》。
听着清澈但孤寂的琴音,想像每个夜晚,他一个人躺在黑暗的房间里,听着这琴声入眠,心顿时揪紧。
我很想抱着你。
思念让体内像养着一条溪,日夜潺潺流淌,蜿蜒各处,在暗夜里,偷偷沁湿了眼角……
一年后
有钱有势就有特权、有贵宾券就有种种的方便,然后就有了稍不顺已意就抓狂的脾气。
“你现在是跟我开玩笑吗?”
沈珠荷站在恒星饭店柜台发飙,招待贵宾做免费SPA的恒星贵宾卡竟然被拒收?
“很抱歉,夫人,您的贵宾卡被注销了。”柜台人员看着调出的资料,紧张地解释。“是总裁要求的——”
“我要见他,立刻!”
崔胜威坐在办公桌前,淡漠地看着闯入的沈珠荷。
“你这是在gān什么?故意让我难堪?”
“夫人,贵宾卡顾名思义就是招待对我们饭店有帮助的人士,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您继续享受种种福利。”
“我稀罕吗?”沈珠荷将贵宾卡扔到地上,冷笑。“原来如此,还在记恨徐明静的事?行,看来和她分手让你很受伤。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当初我的提议是过分了些。”
“你不计较了?糟糕,我正想跟你计较这笔帐呢。既然都来了,怎么好让你空手回去?”崔胜威拉开抽屉,扔出一叠资料。“这是礼物。”
沈珠荷翻开资料,背脊顿时一片寒,头皮发麻——
这全是丈夫曾参与的土地买卖、土地变更,还有行贿政府官员的资料,甚至还有为了逃税找的人头户。
“你调查我们?!”
“刚好认识一些厉害的扒粪专家。”崔胜威目光如电,觑着慌乱的沈珠荷。“一年前当你走进这里威胁我,难道没想过会有这——
天吗?”
要冷静,不能慌。沈珠荷qiáng硬道:“饭店不想开了吗?”
“又想搬出解约的事?可惜同一招用两次已经没效了,恒星饭店近期就会卖给法国的AGO饭店集团。”
“你要放弃饭店?”
“对,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我做很多准备,当初时间紧迫,我只好先答应你。你听好,我选择徐明静,这才是我的答案。”崔胜威看向资料。“现在正逢选举时刻,这批东西如果送给媒体,应该会是很好的题材——猜猜你老公会怎样?听说施先生身体不好,幸好牢里的饭菜很清淡,刚好可以在里面调养身体。”
“崔胜威——”
“嘘,我还没说完。是谁把你深爱的老公送入地狱的?哦,我想想,接下来的人生你要拿来怪我吧?不对,你还是会说都是那女人害的吧?反正怎么说都不会是你的错,不负责的怪罪别人就是你的qiáng项。”
“请、请不要这样。”沈珠荷很紧张,终于落泪。“我老公他当初也不赞成,是我一直吵才……施谋是无辜的。”
“那么徐明静呢?她不无辜吗?”
“你不知道失去儿子的痛——”沈珠荷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