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霸子哥这么有诚意的分上,好,演出费打八折。”
“你是要我吃土吗?”砰!霸子哥麽怒拍桌,这一拍不得了,木桌劈出一条fèng,如闪电那样啪擦擦guī裂。
X例!现在还弄坏一张桌!
“拜托你,好妹子,现在台北像我这样开十年的夜店剩几家?大家下班不流行追团,流行的是在家追剧。年轻人哪个不是挂在手机上、挂在网咖里聊天打怪?现在生意不好啟了,我这样讲你听懂没?”
徐明静任他咆哮,睁着一双无辜大眼。这模样倒像是他在霸凌她,But,到底是谁霸凌谁?
“gān么这样看我?喂,啟人不可以这么自私,霸子哥已经够照顾你们了。我两年前就想这么啟,哪知道你们团长忽然出车祸,我撑到今天才开除你们,是因为心里难受啊!尤其是你,就是怕你打击太大撑不住。哥哥我够有义气了,自己没赚什么,可演出费一毛都没欠。”
“原来如此。”同qíng两年多,确实够义气。
“啊不然你想想,每天赚两千多块,员工都辞掉几个,还付你们钱,我每个月扣除开销只有三千块可以用,我实在是……”不能再讲,都快哭了,霸子哥咬拳忍泪。“日子苦啊。你还这样跟我卢小,都不替霸子哥想。”
眼泪呼之yù出,终于唤醒徐妹妹的人xing。
“我懂了,对不起,没想到霸子哥一直这么关照我们。”
“你啊——”霸子哥含泪看她。“你也是,坦白讲,那时出事真怕你想不开,毕竟你们都要结婚了。可是两年多过去了,我也观察你够久,你没事了反而是我很有事,一直在赔钱。”
他吸吸鼻子。“算了,钱都花了,不讲了。总之,事qíng都讲开了,你明白就好,不是霸子哥不罩你们,是这个社会不罩我们,大家好聚好散。”
徐明静拿来烟糙和纸,动手卷烟,迅速卷好一根,递给霸子哥帮他将烟点上。
“以前……每次驻场完,你就会跟振宇哥一边卷烟一边聊。”
“是啊,谁知道他死得那么早。”
瞬间又卷好了一根,徐明静点燃它,放在烟灰缸边缘,看白烟袅袅,闻着熟悉的烟糙味。
“霸子哥,这个周六‘九玖’还是会准时到。”
“你还没完?你来啊,你来,我一毛都不会付。”
“不用付,演出费我出。只拜托霸子哥别让团员知道,一切照旧,拜托了。”霸子哥没听懂。“你是说你们来表演,我不用付钱,你还要自己掏腰包付费给团员?这没意义啊,你不要这样,跟我来苦ròu计这招?我真的真的一毛都不会付。”
徐明静有苦衷。“光今年就少了两个驻场的点,如果连霸子哥这里都没了,我怕团员失去信心,‘九玖’可能会解散,我不能让振宇哥的乐团在我手中消失。”
“解散也不会怎样,这是大家的事,又不是你的责任。”
“反正我有钱,一个人也没什么开销,这么一点钱无所谓。”
“有钱就任xing?那要不要借我一百万周转?”
“一百块的话我可以。”
“切——”
“这样霸子哥肯帮了吧?”
“乐团免费演出我当然好,不过……你真的没关系?你看起来不像有钱人。”
“真正有钱的人都很低调。”
这会儿桌面上多了一堆完美的手卷烟,全是徐明静卷的。
“唉呦,妹子的手真巧。”霸子哥心花怒放,喜孜孜地又点燃一根,吞云吐雾。“不过你这么用心,你的团员们知道吗?唉,我觉得振宇死后,你们不大行欸,表演曲目就那几首,尤其那个兼主唱的贝斯手老是弹错,不然就是忘词。喂,先讲好,就算是免费的,表现太烂我也不敢用——”
“好。”
离开夜店,徐明静来到大卖场,拿着促销DM,拎了三打正在打折的玉米罐,又拿了一箱泡面。经过宠物用品区时,她迟疑,想了想,还是拿走一打猫罐。
走到家门前,果然就听见熟悉的猫叫声。一旁的车子底下,缓缓走出一只流làng的老黑猫。
它脚步蹒跚,发出沙哑的猫叫。一般猫儿撒娇是喵喵叫,它却是“啊——啊——”像乌鸦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