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说两句会死吗?”陈安古拉开她,要坞她的嘴。
“X,我偏要讲!”张娜英顶开陈安古的手。“我为什么不能说?振宇哥就是她害死的!”
她咆叫,眼泪夺眶而出。曾经她是振宇哥最爱的学生,她苦恋他多年,结果被这个不珍惜他的女人抢走,还害他——“你不配当我们的团长!”
“好了啦!”大块头的大吉将张娜英拎开,后者埋进大吉胸膛失声痛哭。
“我替振宇哥不值,你们看看她,她一句话都不吭,因为她心虚,都被我说中了——”
“原来你这么想念他?可你老是表演失常,让振宇哥的乐团丢脸。这就是你怀念他的方式?”徐明静终于开口。
“我要扁她!放开我!”张娜英尖叫,虽然被鼓手大吉架住,两腿仍疯狂蹭踢。
徐明静收拾乐谱。“下次团练是礼拜四晚上七点——我还有课,先这样。”她打开门,偷听的崔胜威和车东元赶紧站好。
她看着他们俩。“进来,上课了。”
“滚出去!”张娜英将两人推出去,拽住徐明静的手腕。“走,我们现在一起去PUB找老板,大家都去,当面问,看看徐明静到底拿了多少钱,捞了多少好处!”
“让开啦!”崔胜威手一挥,大咧咧地走进来,撞开张娜英,穿过他们之间,放下袋子拿出吉他,大声说。“各位,这间教室现在归我们用,请你们离开。我要跟老师上课了。”
他看向徐明静。“从上次教的和弦练吗?”又向外头嚷。“东元?还不进来。”
Shit,他一定要这么高调吗?车东元惊恐,半蹲着边道歉边走进来。“不好意思喔各位,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要上课了——”
“走啦,人家要上课了,别这样。”大吉把张娜英哄出去。
陈安古拍拍徐明静肩膀,给她个安慰的眼神才离开。
对于他拍她肩膀的动作,崔胜威超不奭。“东元关门。”
X!—定要把这儿搞得也像他的地盘吗?车东元轻掩上门。
“唉呀,清静多了是不是,老师?”崔胜威赞叹,邀功似地冲着徐明静笑。
徐明静还以冷淡一瞥。
暖男车东元关心道:“老师还好吧?如果不舒服,这堂课就休息没关系。”
刚刚经过贝斯正妹一番嚷嚷,他们全听见了,什么振宇哥死了、她是未婚妻的,感觉满惨的。
不过Angel老师不愧是教地狱营的,适才被吼被骂又被摔谱架,此时却拿来吉他坐下,翻开乐谱,一小时的课程,照样教得严厉不马虎。
下课时,徐明静jiāo代。“离开时顺便把门带上。”
她一走出教室,车东元问向崔胜威。“她是不是神经很粗?否则怎么会这么镇定?”
“不知道啦。”崔胜威有些烦躁地推开车东元,背上吉他走出教室。忽然,他止步,看见走道底饮水机前,徐明静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持杯顶开水龙头倒水。接着背靠着墙,撑着身体默默喝水。
昏暗中,那一抹孤单的身影,教他看着难受。
“哥,我们去宁夏夜市吃宵夜?”车东元跟过来。
“你自己去。”
“我怎么自己去?我还要送你回去欸。”
车里,崔胜威心绪不宁,偏偏chūn天的天气善变,打雷又闪电,bào雨落下,这雷雨声教他更心乱。
她一个人在地下室没关系吗?被那样晦哮rǔ骂,会不会想不开?
她捂着肚子是胃痛吧?
崔胜威得过胃疾,年少时,每逢压力大就闹疼。她一个人在那,如果身体有状况痛昏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压力也很大吧?也是,遭逢过生离死别的冲击,怎么可能会没事?通常打击越大越会木然没反应,只是因为忙着处理种种问题,根本没时间整理qíng绪,只能全压到内心最深处,甚至漠视它,哭都哭不出来。
就像他,被父亲拋弃也没掉过泪,当时只想着要活下去。不过母亲倒是哭得没日没夜,一心寻死。
在那样的困局里,他反而异常冷静。如果一心想着父亲没了,妈妈崩溃了,高利贷bī来了,他是弃儿了,还怎么活到现在?
求生本能使他忘了宣泄qíng绪,但身体是诚实的,胃疾就是那时候犯上的,直到这些年事业有成,生活安稳,才摆脱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