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您说句心里话,这几日您都窝在房里,不见我和永玹,我的耳根子可清净不少,我就想着咱们这人呢,早晚有一死,年岁到了,自然就得走了,哪一天若是您不在了,您也别记挂着永玹,我会照顾好他的。”
巴颜氏气急败钚的破口大骂,“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拂chūn一脸无辜的举起右手,“天地良心,我若是这么想,就教我天打雷劈。我这不是担心您老是不吃不喝,身子会消受不了吗?我也是忧虑万一您再不迸食,真出了什么事,您心里定会无法放心水玹,所以才同您这么说,好教您别担心。”
“你这是想我早点死对不对?”巴颜氏恨恨地瞪着她。
拂chūn装模作样的说道:“媳妇岂敢这么想,那可是大不孝,可要再不进食的话……唉,我也只能……”
“只能怎样?”
“身为儿媳,我岂能忤逆您的意思,我也只能继续由着您了。”
“你这狠毒的女人,竟然想让我饿死!”
“冤枉呐额娘,您不吃,难道我能把饭食qiáng塞进您嘴里吗?”
“你滚,我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巴颜氏怒赶她出去,接着吩咐身边的下人,“去命厨房烧一桌好菜送过来!”
在寝房外头听见婆婆的话,拂chūn得意的扬眉而笑,憋屈了多日的心qíng,顿时舒朗起来。
拂chūn的激将法成功奏效后,轮到永玹去安抚巴颜氏。
他先送了些额娘喜爱的物事给她,接着握住她的手,温言软语的说着心里话,“您是我的额娘,我孝敬您是应当的,倘若您和拂chūn落在水里,孩儿一定先救您。”因为拂chūn会泅泳。
听见儿子这么说,巴颜氏一直板着的脸总算缓和了几分。
“拂chūn是我的妻子,而您是我的额娘,你们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女人。母慈子老,家庭和睦,这是人间一桩美事,也是我期盼的事。”他接着自责道:“若是额娘与拂chūn都无法兼容,夹在你们之间,我也不知该如何自处,连额娘和妻子都无法顾全,这表示我无能,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连区区一个家都治不好,日后还有何颜面替皇上办事?”
巴颜氏舍不得儿子这般自贬,连忙说道:“这怎么是你的错,千错万错全都是拂chūn的错。”可当她迎上儿子望过来的眼神,好似带着一抹失望和不悦,连忙话锋一转,“额娘是说,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只要她不再挑事,额娘也没什么不能容忍的。”
“拂chūn年轻不懂事,见识不如额娘,往后额娘不妨多教教她,别再与她置气。”
看在儿子的分上,随氏勉为其难的应了声。
接下来拂chūn每天总会带着一些吃食或是有趣的小玩意过去给婆婆。
一开始巴颜氏还嫌弃不肯要。
拂chūn便摆出喜孜孜的表qíng,“您不要吗?这东西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呢,既然您不要,那我自个儿留着。”她把三两银子买来的东西,随口说成了一百一代代。
巴颜氏斥责道:“什么,那么个破玩意也要一百两,你是怎么管家的,那样的东西也买?”
“哎,我这不是瞅着额娘您可能会喜欢吗,所以才掏银子买下,想讨您欢心,哪里知道被您嫌弃成这样,不过这银子花都花了,您要是不喜欢,我只好自个儿拿回去把玩。”既然明白了婆婆的心结所在,她现下隐约摸清要怎么同婆婆相处了。
听她这说么,巴颜氏哪里肯顺她的意让她带走,“我没让你拿回去,给我放下,以后不许再làng费银子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随着拂chūn每日过来,两人总会在口舌上做些争斗,斗着斗着,拂chūn便同她说起了永玹的事,也问了些永玹成亲以前的事。
巴颜氏原本不想同她说,但被她一激,便忍不住说了。
虽然每次瞧见拂chūn,巴颜氏还是不怎么肯给她好脸色,可与她说着儿子的事,同时也从她那里得知一些儿子的事,说着说着,两人的关系逐渐缓和。
拂chūn一得空就过去陪着她,从永玹的事说到了巴颜氏年少时的事,说到她当年与丈夫的恩爱,再说到后来她痛失丈夫的悲痛,还有儿子一度被带进宫里的惶然和无助。
随着婆婆倾吐心事,拂chūn慢慢了解婆婆,明白她这些年来的寂寞,她认真的思忖着,是不是真要如随茵所说替她找个伴,不过这种事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