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十娘要去打点商标的事,便也不留她,只道:“坐我的马车回去,明日何时去接你,你告诉车夫就行。”银衫还要添购一大家子的日常用品,心想这样倒也方便,便不推辞了。
银衫前脚一走,岳十娘立即派人去飞鸿客栈。
楼天临要她有消息就往飞鸿客栈找掌柜的给他传话,虽然明知他人就在县衙里,她还是得正儿八经的去飞鸿客栈找人传话。
不出她所料,消息递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楼天临就上门了。暖阁里,她笑吟吟的让下人给楼天临上茶。
楼天临喝了一口茶,直接发问:“岳老板可是有眉目了?”虽然他知道岳十娘人脉很广,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有进展。
“何止眉目。”岳十娘笑咪咪的看着他。“是已经找着公子要找的人啦。”
楼天临十分诧异。“此话当真?”
奇怪了,若是找身上有梅花胎记的女子这般容易,皇上为何派他来找?岳十娘拿着杯盖,慢慢拨着茶水。“公子,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楼天临一凛。“难道岳老板身上有梅花胎记?”
岳十娘憋着笑。“公子说笑了,不是我。”
楼天临看着岳十娘使劲憋笑的嘴角,淡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吗?在下眼前此刻只有岳老板。”岳十娘笑意深深。“我说的是孟姑娘,孟银衫。”
楼天临挑起眉头,诧异的看着岳十娘。“你说——孟姑娘?”岳十娘笑着点头。“正是。”
楼天临还是不太能相信。“岳老板肯定吗?”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岳十娘知道他必然会大大吃惊,因为她也一样,当她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在这个房里,我亲眼确认,绝不会有错,就在后腰际上,半个婴儿巴掌大的梅花胎记,淡淡的水红色十分扎眼,任何人看到都会过目不忘。”
一时间,楼天临心绪纷乱。
“这件事请岳老板严守口风,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孟姑娘本人,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他的要求在她的预料之中。“公子放心,我是明白人,不会自作主张给公子添乱。”看来他要找梅花胎记的女子,不是他说的有chuáng笫怪癖那么简单。
“在下信得过岳老板,不过来得匆忙,酬金没有带在身上,明日会派下人送来。”楼天临的目光已是十分的不平静。
“公子千万别送酬金过来,我不会收。我告诉公子也不是为了酬金。”是因为您是县令大人啊!这话当然不能说,她笑笑地道:“倒是我看公子对孟姑娘有意对吧?若是真的有意,就不能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坐在家中gān想,因为我瞧着孟姑娘也是个不开窍的,得要公子先下手才行。”
楼天临苦笑,她确实是个不开窍的。
他起身告辞,岳十娘又说道:“对了,公子,我和孟姑娘今日已结为金兰姊妹了,要谈的生意也初步确定了,这些事我觉得有必要跟公子说一声。”
如此慎重令楼天临突然明白了,岳十娘肯定知道他是县令。他匆匆告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孟银衫竟然是皇上要找的人?
几日不见她倒是忙得很,领着家人一块儿出了族谱,又和岳十娘结成金兰姊妹还谈了生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星半点的想念过他?
要命!
如今她有没有想念过他重要吗?重要的是,皇上为何要找她?难道她是什么流落在外的罪臣之女,皇上要抓她回去定罪?
若在他们尚未相识之前,他会照皇上的密旨一找到人就将她送到京中,可现在她之于他意义大不同,在没有打听到皇上想对她做什么之前,他不会送她回去……不,他连找到人的讯息都不会向皇上透露。
他得先搞清楚,她究竟是何人?皇上为何要找她?
回到衙门,他浮动不已的心绪还没完全镇定下来,总算体会到什么是关己则乱了。
“少爷可回来了。”路明迎上来,劈头便道:“孟姑娘来过,坐了片刻不见少爷回来,说要赶着回银杏村便走了。”
楼天临的心里顿时扑通扑通的跳。
听到她来找他,他感到qíng动的难以自已,体内的血液叫嚣着沸腾。
偏偏路明在他跟前,他这个主子还要装面瘫、装不在意,淡淡地问:“孟姑娘可有说何事?”路明耸肩。“小人有问,但孟姑娘没有说,就留了封信给少爷,小的搁在少爷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