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裕身着官服从衙差里走了出来,中气十足地道:“本官乃是县丞,屋主报官有人私闯民宅!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县衙近处行这等盗匪之事,快快束手就擒!”
“原来是县丞大人。”甘氏马上涎着笑脸。“大人说的是哪儿的话,这里没有人私闯民宅,今日乃是民妇大侄女的大喜之日,我们正在办喜事呢!大人若是得空也请过来喝杯喜酒,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沾沾大人的福气。”
“没人私闯民宅?”吴东裕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么,何人是屋主啊?”
银衫见到吴东裕身后的路明,一颗心便定了下来,肯定是楼天临让他们来的。
甘氏马上把银衫拉着往吴东裕面前一推,陪笑道:“大人,这是民妇的大侄女,她就是这宅子的屋主,我们绝对没有私闯民宅。”
“大胆刁妇!当着本官的面还敢扯谎?”因为没有惊堂木可拍,吴东裕便提高声音喝斥道:“这是我们县令大人的宅子,你们这帮人没得到我们大人的允许却进到这屋里,不是私闯民宅是什么?来人!通通带走!”
“是!”衙差得令,立即将所有人双手反扣的制压住了,一个个全上了手铐。
吴东裕最会拿着jī毛当令箭了,自从楼天临在赈灾金案上放他一马,他又得知楼天临的真实身分后,就狠抱楼天临的大腿不放了,今日得了这个任务,他还能不好好表现吗?
自然了,楼天临就是知道对付甘氏这等无知撒泼的妇人,就要用吴东裕这等惯常胡搅蛮缠的油嘴滑舌之人才会派他前来,而他自己早在房瓦上不错眼的监视着。
为了心上人,他堂堂状元郎如今连上房揭瓦都gān了,他已经快不认识自己了。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吴振贵惊恐的直喊,他已一身冷汗吓得腿软。
“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吴东裕负着手上下打量着他。“那你告诉本官,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糙民……”吴振贵面色煞白,说话也结巴了。“……糙民是听那甘、甘氏的话来的……她叫糙民来迎新娘……糙、糙民就来了……”
“那不就结了。”吴东裕啐了一口,语气不悦的说道:“你既然听甘氏的话来了,人就在屋里,那就是私闯民宅!大宁律法,私闯民宅等同盗匪,一律处斩!”
听到处斩,吴振贵顿时面无血色,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什么大宁律法那些都是吴东裕胡诌来吓唬人的,但楼天临听得很是满意,吴东裕这方面的“长才”还算可取,那该死的吴振贵竟敢qiáng娶他的女人,不让他三魂吓掉两魄难消他心头之恨。
“等等!大人冤枉啊!大人明察!民妇等人没有私闯民宅,这确实是民妇大侄女孟银衫的宅子啊!”甘氏虽然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但还是脸色发白的摇头连声喊冤。
吴东裕皱着眉头。“孟姑娘,这刁妇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宅子,你是她大侄女,你怎么说?”他一边说话,一边对银衫挤眉弄眼的表示咱们是自己人。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在县令大人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县令大人会动用钦差天子剑,不就是一怒为红颜吗?
“大人,此处确为县令大人的宅子,大人宅心仁厚怜我等无家可归,好心借我们住,至于这个女人——”银衫冷冷看了甘氏一眼。“民女不认识她,她与民女并无任何关系。民女字字属实,若是大人不信,可请银杏村村长作证当可验证孰真孰假。”
甘氏一惊。“你、你说谎!这明明是你买下来的宅子……”
她明明听说这是岳十娘的宅子,因为孟银衫为她赚进大把银子,所以她把这宅子送给孟银衫,如今记在孟衫银名下,怎么会是县令大人的宅子?
“你这刁妇,本官这里有宅子的地契,要不要给你过目啊?”不等甘氏回答,吴东裕便大喝一声,“全部带走!”虽不至于真的处斩,但绝对罚得这些人不敢再对孟姑娘一家动歪脑筋。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甘氏还在喊冤,最后语气转为恶毒,“孟银衫!你这贱蹄子!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是谁把你养大的?没有你爹娘你能活到现在?你是这样报答我们孟家的是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娼妇,你会下地狱,会被阎罗王拔舌头!你不得好死!会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