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自己给的,柳汐还不懂。”
“做嫂嫂的可以给她一次面子、两次面子,但她不能得寸进尺。我对自己的亲大嫂都没这么任xing呢,对堂嫂更加有礼,我才是好小姑的典范。”凤娘开玩笑地自chuī自擂。
“娘子说得是,说得太对了。”柳震附和。
凤娘反而自己笑翻天,柳汐带给她的不悦转眼就忘了。
偏偏她这边放下了,柳三太太那边却认真了。
柳汐哭得梨花带雨,彷佛受尽欺rǔ与nüè待,柳三太太心疼之余,听到居然要赔打破花瓶的钱,这是在吸她的血、挖她的ròu,她顿时破口大骂了一阵,之后血气活络,脑子也清楚了。
对啊,冤有头债有主,她倒要看看这金凤娘如何责罚那两个贱妾生的庶女。自家三老爷肯定会怒火腾腾,到时候她这个慈母再闹上chūn渚院为庶女作主,岂不是妙哉!
说办就办,于是,在柳震和凤娘净手准备用晚膳时,院子里传来吵杂声,走出去一看,气得倒仰,两个不过七岁的小姑娘跪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的说不小心弄坏了花瓶,特地来磕头赔罪,求大堂嫂放过她们,别让她们赔钱,她们没有钱赔……
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然没有形象可言,柳三太太威胁卖了她们赔偿,她们哪能不哭、不求饶?
两人的奶娘受了指点,也陪着磕头,砰砰砰,将额头都磕破了。
柳三太太不怕事qíng闹大,最好让忠毅伯从此厌恶柳震和凤娘才好。
柳震一下子便明白三婶的险恶用心,喝斥道:“够了,全站起来!”厉目一扫,一旁的婆子立即大力拉起两位小姑娘和她们的奶娘。
两名奶娘挣扎着哭嚎,“大爷饶命啊——大奶奶饶命啊——”
柳震冷声道:“没人要你们这些刁奴的狗命,不过若是再败坏大奶奶的名声,本大爷不介意拔了你们的舌头。再叫一声试试看!”
哭声戛然而止,没人敢拿自己的舌头当赌注。
凤娘朝两位庶妹笑道:“妹妹们别哭,嫂嫂没说过要你们赔银子,你们的母亲在吓唬你们,别害怕,没人会向小孩子要钱。”
两个小姑娘惊喜地止住泪水,颤声道:“我们不用被卖掉筹钱?”
凤娘微怔,这小姑娘不简单啊,转身便卖了嫡母。
柳震笑了,“忠毅伯的孙女,谁敢卖?”既然柳三太太出招,就别怪他回击,看谁更丢脸。
他对下人道:“去,把这里的事一五一十地禀明祖父。”
桂嬷嬷亲自去了,暗恨柳三太太想使烂招抹黑凤娘。手段这么不高明,还不夹着尾巴做人?
忠毅伯知道后,由于不好亲教训媳妇,他直接把柳三爷抽了一顿,痛斥柳三爷连一个婆娘都管不好,他这个老子还没死呢,就敢出言威胁要卖了他孙女?如此无德不慈的泼妇,能养出好儿孙?
他破口大骂,声如洪钟,不该听见的人都听见了。
过没多久,京城里便有流言说柳三太太想卖了庶女,把忠毅伯气得晕倒云云。
柳三爷莫名其妙受了一顿教钏,回后院便朝柳三太太大发雷霆。
再不待见庶女,那也是他的血脉,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竟想卖女儿,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柳三太太存心要柳震和凤娘好看,想着等时机成熟再发挥慈母的演技,到时候既不用赔偿,还能败坏二房的名声。
她正开心地慢慢享用晚膳,谁知一阵雷鸣劈下来,柳三爷掀了饭桌,破口大骂,把忠毅伯骂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柳三太太傻了,她又不蠢,哪会真的卖庶女?说出去也没人信啊。她只不过是顺口威胁,加qiáng一下效果,怎么转眼就闹得连父亲都知晓?
三房吵得很热闹,柳三太太高声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把柳三爷气得肝疼。
大哥那样一个废物,大嫂尚且和颜悦色地对大哥说话呢,怎么这婆娘敢这样对他说话?接下来的日子,柳三爷不是睡书房就是睡小妾房中,直到儿子要成亲,他怕新媳妇进门见到,妻子面子上不好看,两人才和好如初。
柳三太太痛定思痛,不敢再对着丈夫摆架子,像新婚时对柳三爷低眉顺目,转身再从两位媳妇身上找碴,给媳妇立规矩,端足婆婆的派头,让刘氏和薛丹桂吃足了苦头。
三房热闹了,大房和二房便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