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娘胖了一圈,怀胎时补过头了,至今瘦不下来,看到凤娘依然是鹅蛋脸,双下巴没出来见客,恶意地揣测她过得不太好,再想到自家的荣耀,她心qíng很好地笑道:“妹妹没有收到太子妃过寿的请柬吧?反正你坐月子,不去也没人说什么,回头姊姊会告诉你有多么热闹。对了,如果你想jiāo好太子妃,姊姊可以替你转jiāo寿礼,相信太子妃不会驳了我的面子——”
“不用了。”凤娘打断她的炫耀,正色道:“我跟太子妃没jiāoqíng,也不想巴结。两位姊姊若肯听我一言,那一天都留在家里别去了。”
金梅娘以为她忌妒,冷笑道:“姊姊风光,妹妹就看不惯?我家锦年在太子府呢,她可不能没有娘家人撑腰,恕姊姊还要回府准备送礼,告辞!”说完直接走人。
金翠娘迟疑道:“凤妹妹何出此言?”
凤娘能说什么?只能道:“祖母“病了”,夫君的祖父也发话闭门不出,妹妹没什么见识,只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金翠娘露出会心的微笑。她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呢,真是杞人忧天,忠毅伯退出朝堂,自然不敢亲近太子府,皇帝的耳目可不少。
“我家大嫂和太子妃是表姊妹,纵然并非很亲近的表姊妹,但这一回是太子妃三十整寿,太子府广撒请柬,我们府里上下都被邀请了,不过公婆的意思是我和大嫂去就行了。”金翠娘也不是完全没见识,京中局势未明,广宁伯不想站队,让媳妇去贺寿,是成全太子妃的姊妹qíng。
“我自己去不了,大姊来陪我嘛,让你大嫂也别去,那么多人,乱糟糟的不好玩。”
“三妹生了孩子反而气,再胡说,姊姊也要走人啦!”
凤娘笑着不再多言,只是目光低垂。
反正前世金翠娘也活得好好的,还生了两子两女,死的人是广宁伯府的世子夫人,世子成亲多年无子女,凤娘深知金翠娘不是没有野心,只要世子和世子夫人没有后代,顺位继本人是沈珞。
但世子夫人死了,两年后世子续弦,很快有了嫡子,金翠娘的愿望落空。
元徽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七日,太子妃过寿,大宴宾客,六皇子诚王联合五皇子容郡王叛变,率领豢养的上百名死士悄悄杀入太子府,还有十二名女杀手乔装成歌舞伎混入女眷之中,一声爆炸响起,杀戮战场在太子府展开,太子被杀,太子妃重伤,嫡子女无一存活,妾室与庶子不死也残废,男女宾客死的死、伤的伤,在场的名媛贵妇、高官显贵,没死的也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有人gān脆晕了过去,回家后都大病一场。
之后,整整有一年的时间,京城的王公贵族几乎均闭门谢客,不饮宴、不嫁娶,主动为太子致哀。
京城人心惶惶,突然死了那么多人,还不是平民百姓,元徽帝雷霆bào怒,又是一连串杀戮,诚王府、容郡王府上下人等全部株连斩首,诚王妃、容郡王的娘家五代全被流放边陲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容郡王被杀之前大喊道:“三哥,你登上大位一定要为弟弟们平反!”
这一句话将秦王、阮贵妃及其母家定国公府推到风口làng尖上,后来秦王自请远赴封地,定国公主动上缴兵符,元徽帝才停止继续株连,不过他没答应让秦王高开京城,而是降级为秦郡王,封地也收回,阮贵妃也降位为嫔,迁出长chūn宫,移居翠云宫后殿抄经念佛。
到了元徽三十七年,秋,九皇子静王被册立为太子。
王公贵族自此缓过气来,又开始寻欢作乐,可怜的前太子早被忘光光了。
柳泉成亲,迎娶将门金枝,貌美、身体好是必须的,娘家兄弟多是必须的,至于陪嫁多不多反而是次要的。
忠毅伯出马挑孙媳妇,从来没挑错。柳泉文弱,就要配个xing格坚毅慡朗的姑娘,而娘家兄弟多,肯定能遗传好生养的家族特xing。
这一天,忠毅伯府热闹极了,宾客如云,有一部分是冲着巴结柳震而来,多是年轻一代的勋贵。
太子府兵变那日,静王得到消息,带着王府府卫和一群狐朋狗党杀进太子府救人,虽然来不及挽救太子一家xing命,却救下许多位达官贵人和朝廷命妇,尤其柳震和沈寄的功夫出人意料的高,许多人事后都悄悄送礼给忠毅伯府。
静王被册立为太子,举荐柳震进中军都督府任断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