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召见他不得抗旨,即使他贵为亲王仍是皇上臣子,帝王召见他能说不吗?
面对面色沉静的皇兄,他内心五味杂陈,还正年轻的他虽不良于行但还算身qiáng体壮,而日夜为国事cao劳的皇上已见老态,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嘴角两侧的颊ròu微微下垂,眼眶四周浮肿。
他老了。
“朕老了,比不上年轻人,做起事来力不从心,老是觉得容易疲累,一批起奏章都快看不凊楚上头的字喽!”到了他这年纪,不服老都不行,过了五十也算进入老年了。
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秦王,以及半张鬼面面具外的俊美面孔,容貌渐老的皇甫褚还是羡慕皇弟的正值青年,秦王的年轻对比他的年老,那份不甘和妒恨不免油然而起。
不是说皇上万岁万万岁吗?为什么他才活了四十几个年头便不再年少,少眠多梦,皮肤暗沉,从御书房走到内殿就气喘吁吁,腿脚也开始使不上劲,上下阶梯要人搀扶。
皇帝是天子,应该长生不老,容颜不改的统领万民,千秋万世的传承,寿与天齐才是。
容貌体力大不如前的皇甫褚已经开始害怕变老,不甘心受死,只想长命百岁,屠尽兄弟才占上的皇位他谁也不给,谁敢心生觊觎他便让谁死,唯有死人才不会有图谋天下的野心。
“皇兄是太劳心,老为国事cao劳,事有缓急,别赶在一时处理完,累了就休息,让太医开点滋补的汤药让你补补身,皇兄是一国之君,要为社稷百姓保重身子。”这是集权的必然结果,什么都想一把捉而不肯放权。他谁也不信,自是什么事都得自个儿来,铁打的壮汉都会倒,何况是日理万机的皇上。
“朕也想歇一歇,可是事儿实在太多,一下子江南水患,水淹万顷良田,一下子川地出现鼠疫,咬了庄稼不说还会传人,还有蝗虫肆nüè……唉!朕都烦得夜不成眠。”天灾造成的粮食缺口要如何补上?今年的税收又得短缺不少。
皇甫褚烦恼国库没钱,国库没钱表示他的私库入库银两不多,身为国君怎能比臣子穷呢?那岂不是大大地打脸。
他想要找钱,而且看上了秦王妃的芳疗馆,树大招风,她的铺子太赚钱了,短短时日赚进数十万两银子,早就让人眼红的想独吞,要不是她运气好嫁给秦王,铺子不知早就转了几手。
若是芳疗馆变成他的私产,他就不愁没银子了,若再以君王之意下令开遍全国,那他想多造几座骊山行宫都不成问题,内务府那些阉货和工部蠢货也不会哭穷的喊:银子不够,不够银子呀!皇上。
可困难的是,他不能讨要皇弟媳的“嫁妆”,且还有个秦王在,他想暗动手脚都不行,目前他们兄弟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皇兄太过竭尽心力了,于国不利,倒不如让几个皇子来帮个手,你有十三名皇子,成年的有十名,还愁没人帮你分忧吗?”皇甫桓不卑不亢的推举几位在民间声望较高的皇子,皇上用不用则是他的选择。
一说到他那些外表忠厚,内心jian狡的皇子们,皇甫褚还算不错的气色顿时多了yīn霾。“他们不行,还太生嫩了,整天只知道吵吵闹闹,争这个要那个的,叫朕烦心。”
“皇兄,不放出去磨练磨练怎知有多少本事,你也年岁渐高了,总有管不动的一天,何不趁这机会让幼鹰学飞,说起来皇长子都比臣弟年长几岁,还不能担起重任——”
不让他说完的皇甫褚举手一挥,“别提这事了,朕心烦。听说你很宠新娶的秦王妃,为了她都肯出府走动了。”
在此前三年,不论他怎么召见,皇甫桓都以“面丑,不宜见人”为由婉拒,他也好些年没见到自个儿兄弟。拜秦王妃所赐,guī缩在王府的秦王终于会陪王妃出门,或回门,或逛街,或陪同到自家铺子转转,不少瞧过秦王夫妇的人都说他们看起来很恩爱,鹣鲽qíng深。
这倒引起皇甫褚的不解,他是见过秦王妃,美则美矣,但还不致美到倾城倾国的程度,怎会让生xing孤僻的秦王为之倾心?他以前也赐过比秦王妃更美的美女给秦王,他看也不看一眼的悉数退回,只说丑。
难道是脸毁容的缘故吗?心境也改变了,不再是大明朝第一美男子的秦王懂得迁就,只要乖巧温顺,姿色尚可便成。
“臣弟没有新娶的王妃,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王妃。”皇甫桓qiáng调秦王妃只一人,他不会另娶或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