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中医诊所做过针灸治疗,细细长长的针跟毛发差不多大小,怎么这位不跟狗谈笑的庸医……神医,他的针盒一拿出来里头有一百零八根针,长短不一、粗细不均。
那长针的长度能将人脑给穿透吧!这一扎下去还有命在吗?不会就此一命呜呼哀哉?!要不要先喊暂停一下,确定有无致命之虞再说?
那么粗的针……吓!恶寒。
“不痛。”君无恙很忍耐的回答身边喳呼不停的麻雀。
“你当然不痛,扎的不是你的ròu,大可一脸老僧入定的神qíng,此身已坐化。”不痛不痒。
“我还没死。”她不能安静点吗?吵得他无法静心。
“等你死透了我给你上香,此人死于医术不jīng。”三脚猫功夫连自己也救不了,枉负盛名。
君无恙的眉头一抽,再抽,连三抽,把脉的手指都有些不稳。“王妃娘娘,小民尚未开始医治。”她的聒噪胜过千军万马。
“我知道呀!我替桓哥哥疼,谁知道你的医术是不是神乎奇技,要是中途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是很难看?”她是为了他的声誉着想,凡事要慎重再慎重,以防大家不想要的“万一”出现。
“除非断了气的,若还一息尚存,小民想救就救得了。”你可以闭上嘴了吗?少在耳边念叨。
这年头说大话的人真多,现代医学都救不了癌症末期,他能开刀取出肿瘤吗?“麻沸散有没有?一帖下去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忍到极限的君无恙“啪”地把脉枕甩向一旁。“麻沸散没有,但有效果相似的安息散,不过以王爷目前的qíng形,就算小民在他腿上cha满了针他也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听到他近乎刻薄的讥诮,成清宁不满的一瞪眼,“你,不是好人。”
“小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他只是不常做坏人而已。
“你是大夫。”她指控。
“医者也有糙菅人命的黑心大夫。”为了赚钱不管不顾,什么亏心事都做得出来。
“你这个黑心无良大夫,男人长得太好看真的不太牢靠。”靠脸吃饭,蛊惑世人。他反击道:“秦王有大明朝第一美男子之称。”好看之人不只他一个。
“他毁容了。”啦啦啦……她赢了。
“……”君无恙无言。
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眼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被冷落已久的“苦主”皇甫桓好笑的轻咳两声,提醒两人他还在,他再大度也容不下妻子和别的男人把他视若无睹的聊天谈笑,即使他们之间火药味浓浓。
“很高兴本王的面丑取悦你们,要不要再继续?本王给你们斟杯茶。”希望他们喝得下去。听到他既冷且酸的语气,两个人的战火暂时平息了一会儿。
“桓哥哥,人家是担心你嘛!你看那针又粗又长的,真的不痛吗?”她光看就觉得好痛,痛到肝疼。
“就算痛又如何,你说能不治吗?”比起不能走,这点痛又算什么,他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成清宁一听,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泫然yù泣。“桓哥哥,你怕不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他低笑地抚着她白玉芙颊。“你出去,别待在屋里,你会承受不住的。”
她再聪慧也只是一名刚及笄的柔弱女子,他怜惜她,不想她担惊受怕,祛毒的过程太冗长,她的体力吃不消。
“小看女人的人通常会吃大亏,我一个庶女能在嫡母的手上讨生活,还能闯出一片天,你敢小看我?!”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连在车祸现场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打电话叫救护车。
成清宁认为她的心脏很qiáng悍,能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但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关己则已,关己则乱,当看到自己的丈夫如垂死的鱼痛苦挣扎时,她的心一扎一扎的抽疼,很想大声的狂喊:不要做了,就这样了,残一辈子我也跟着你!
“宁儿,听话。”他轻声的哄着。
“我不,你不许赶我走,夫妻是同生共死的鸳鸯,缺一不独活,不能让我只分享你的富贵,却不让我为你分担身体上的痛楚。”那种夫妻很表面,不能jiāo心。
“宁儿……”面对妻子的固执,皇甫桓抑郁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