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就拉了柳氏到旁边屋子里,只留了欧幼雯姐妹在屋子说些悄悄话。
欧幼雯这会儿也终于是得了闲,拉了椅子坐到镜边,仔细看欧幼晴,见她化了妆,应了那灯光,更显得jīng致起来,不由地笑道,“说起来,陈大哥真是福气,姐姐这么一打扮,连我这当妹子的都要动了心了!”
“都这个时候,你还来调笑我!”欧幼晴假意嗔斥,却是转身捏了妹妹的手掌,“雯儿啊,姐明白,姐能有今天,都是托了你的福去!只是,这女人呢,说到底还是要相夫教子,日后你入了林家,却要收敛些xing子,做了媳妇不比姑娘家随意!”
“姐姐这话都说了十遍了!”欧幼雯吐舌做个鬼脸,“道理我明白的,你只管放心嫁了去,妹子自有分寸,前几日我已经托了孙二嫂,为你们寻个打下手的丫头,等过了年,消停消停,就将北城那家店子一切jiāo给你们夫妻二人打理,日后也算是有个营生!”
欧幼晴只是摇头不应,“那怎么行!我这当姐姐的没有给你赚些嫁妆钱,还要你左右帮衬,这店子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自家姐妹,倒说外道话!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万不可推辞。”
欧幼晴知道她的xing子,是一门心为自己着想,心中感动,一双眼睛却是湿了,哽咽道,“雯儿,姐欠你的,下辈子再来还吧!”
她这一哭,欧幼雯也有些忍不住了。
这些天来,与欧幼晴朝夕相处,这个女子的善良以及对于妹妹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欧幼雯心中也有许多的感动,在心中,她早已经将欧幼晴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
现在,姐姐马上就要出嫁,日后不可能再这般朝夕相对,心中也是有许多的感伤。
姐妹相对,两对泪眼,终于是控制不住地相拥在一处,只把那满腔留恋之qíng都留在这无言的拥抱当中。
柳氏端了宵夜送进来,见这二人还抱在一起,不由地轻咳一声。
二人忙分开身体,各自抹了眼泪,欧幼晴就不好意思地向柳氏道,“让嫂子见笑了!”
“姑娘这话倒是说偏了,两位姐妹qíng深,如眉羡慕着呢,又怎么会取笑!”柳氏将手中端着的热粥放到桌上,“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姑娘少许吃些,便休息一会儿吧,明天万不要没有jīng神才好!”
说着,就将那粥盛了两碗,分别送到二人手中。
二人道了谢吃了,欧幼雯又和柳氏一起仔细帮欧幼雯补了妆容,这才扶她到chuáng边倚着休息一会儿。
欧幼雯就和柳氏一同出来,和刘嫂等人聊天守夜。
等到外面敲五更钟,欧幼雯就挺直了身子,让柳氏去把留在店里的两个伙计叫起来,准备着,她和刘嫂便进了里屋,欧幼晴也是睡得不实,听着有动静睁开了眼睛。
二个人就在她换了喜服,又仔细把头发理了,妆补了,这才重新端坐到chuáng边。
这边正左右忙碌。
不多时外边就传来了鼓pào之声,渐渐地越发真切起来,想来是那迎亲的队伍已经快要到了。
欧幼雯忙着将那大红的盖子蒙了欧幼晴的脸面,又叮嘱她两句,留下刘嫂相陪,她便披了衣服到了外面院子。
院子里亮了数盏大红灯笼,再加上此时天色也些微有些亮光,倒还看得真切。
欧幼雯刚走下台阶,就见水生扶着一位套着锦衣的老妇人走过来,便猜到这是他的娘了,忙笑着走上去,扶了老人的胳膊,“倒累您这么早起来!”
妇人慈眉一笑,“姑娘说哪里话,我原本就是喜欢凑个热闹的,只是承蒙姑娘不嫌弃!”
欧幼雯忙将扶到里面坐了,那边一个伙计进来通报说是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十字街。
欧幼雯重新走到院子里,果然听到几声响亮的pào响,她就忙着招呼水生和那伙计,将院子里准备的鞭pào点响了回应,以通报对方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这边鞭pào点过,过了没一会儿,迎亲的队伍便敲响了大门。
隔着门fèng塞了染成红色的“喜钱”,欧幼雯这才示意大家把门开了,一身喜服的陈禄便带着众人并大红的喜轿进了远门。
轿子停在厅中,水生这才把一众鼓乐手并轿夫随从请到前进的厅里喝茶吃点心,独留陈禄留在后院的厅里由刘大哥并刘嫂陪了喝茶。
柳氏将准备好的镜子送到水生娘的手中,那妇人也是知礼的,取了那镜子到轿前,挑起轿帘照了几照,口中说道,“一照驱邪,二照祈福,三照新人百代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