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们没有做什么,单单只是吃饭、聊一些琐碎的事qíng,然后洗澡、上chuáng休息。
他在chuáng上拥抱、亲吻她,想进一步时,被她拒绝。
“你身体铁打的啊?我都快累死了。”
他那时有些困惑,如果不是要做,那她找他来做什么?
“我最近睡不好,你抱抱我,有你在我比较好睡。”
从那天起,他多个陪睡的任务。
他想,她只是太孤单,需要人陪。
假日偶尔想来点私人的娱乐,逛街、吃饭、听音乐会……也都是找他作伴,除去工作以外,私人的时间也几乎与他绑在一起了,她根本没有机会找别人。
有时,他会恍惚地产生,约会的错觉。
她会替他添衣,就搁在她的衣橱里,有时夜宿可以替换;她梳妆台上的rǔ液换了,不是原来那种很女人味的花香调,而是偏中xing,带点柠檬味的果香调,然后在搽的时候,也顺道往他身上抹。
有一次,她抹着抹着,在他臂上滑动的手,渐渐缓了下来,移向他掌心,轻轻扣握住。
“怎么了?”他问,本能地与她十指jiāo扣。
她摇头,忽觉有些鼻酸。他啊,把她顾得好好的,自己却连抹个rǔ液都不上心。
“没事,我想抱一下。”她笑笑地说。
他有些莫名,被她搂住腰抱了好一会儿。
他们身上,有共同的味道。衣服上的、还有留在肌肤上的,沾染太多属于她的气味,彷佛某种印记,让他错觉,彼此互属的印记。
有一次天亮回来,在电梯遇到出来买早餐的姊夫,被亏了几句:“混得不错嘛,最近都夜不归营了。是说——你这香味我怎么好像在哪里闻过……”
他心下一惊,力持镇定地退开一步。“姊夫你是狗吗?”
男女间这回事,姊夫是老江湖,他担心这样下去,瞒不了多久,就连他自己,也都快模糊了定位。
愈来愈多的亲密,让他有时会错乱,无法准确切换白天与黑夜时的模式,一日与客户应酬,在外用餐,他本能要替她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渍,手伸出去才想起——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在gān么?
她扬眉,意味不明的眼神朝他望来。
他硬生生将手收回,改抽面纸给她。“嘴巴,擦一下。”
有时,他都疑惑,她如何能如此准确地切换模式,上班时,就是个端庄矜持的职场好上司,下了班,可以是婉媚似水的居家小女人?
他可以看见,别人所看不见,她温柔贴心的那一面。
洗完澡,由浴室出来,被她招手叫过去。
这个时候的她,不是主管,她会准备棉花棒,替他掏耳朵、清肚脐眼,做完全小女人的那些事。
虽然刚开始,他有些不自在。从来没有女人,替他做过这些事。
“不要动。”她拍了他一下。
“会痒……”
“你怕痒啊?那这样咧?”
他扭腰闪避,反身压住那个丢开棉花棒,开始闹他、搔他痒的小女人,迎面吻上。
现在是夜晚,所以他可以吻她、抱她,对吧?
他细细啄吻,柔驯下来的小女人,双臂攀上他颈子,应承他落下的吻,唇齿jiāo缠。
偶尔,她也有很赖皮的一面。
清晨,她会赖chuáng,有时要叫好几次,她才会撑开左边眼皮,气息奄奄地说:“我感觉人生无趣——”
“……如果午餐订千层披萨,外加奶泡红茶,可以让你的人生有趣一点吗?”
左眼闭上,换撑起右边眼皮。“你确定?”是那种高油高热量,他说不健康的食物喔!“我确定。”
“好吧。”她感觉今天的人生有一点盼头了,掀开被子,朝他伸出双手。
他只能将叹息咽回腹中,弯身让那只赖皮的小无尾熊将四肢都攀缠上来,捞出被窝,抱到浴室放生后,她才肯让双脚稳稳落在地板上。
他不知道杨总以前是怎么叫她起chuáng的,他每叫一次,都得割地赔款,有时谈出很丧权rǔ国的条件,简直比满清末年的国祚还要腐烂。
关于这一点,他完全没有办法,她太吃定他,清楚该怎么跟他谈判才能达到目的。
但,却很甘心。
一生,也就那么一个人,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吃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