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刚落在她脸上的一滴液体不是水,而是泪。
他,霍曼的泪。
伸手往他的眼角抹去,果真有湿意,凌彩的心一叹,幽幽地瞅住他,“哭什么?我又没死。”
霍曼困窘的别开眼,“谁哭了?那是刚刚拉你起来下小心泼到脸上的水。”
哈,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呢。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我流泪呢,我好高兴,现在,就算我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
她凉凉的笑意震痛了他的心,她想要的幸福竟然是这么容易便被满足了?未免太不贪心,不贪心得令他心疼。
“你给我闭嘴,想要我爱你,你就给我活得好好的,否则免谈。”他咬牙,拦腰将她抱起,“我送你离开,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大跨步往外走去,凌彩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他胸前,连将他抱紧的气力都没有,可是她的心却在方才那短短一秒钟里苏活飞扬了起来。
“你刚刚说要爱我……是吗?”她口gān舌燥的开口,一双眸子急切的梭巡著他的眼。
他不语,脚步加快,心里算计著监视器的各方角度,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在洛雷夫看不见的死角偷偷把人运出去。
“霍曼……”
“你闭嘴,留著体力逃命才是聪明的女人,废话少说,知道吗?”等会出堡,他得先送她去医院一趟,否则他怀疑她的身子可以撑得住上飞机离开布拉格。
废话?他竟然把她渴望的爱qíng承诺当是废话?
“不,我要你回答我,在我伤了爱妮丝以后,你还愿意爱我,是吗?如果不是,你现在就放我下来。”
她激动不已的说著,突然一口气被呛到,趴在他胸口上猛地呛咳起来。
霍曼又气又心怜,缓住脚步蹲下身将她放下,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著她的背替她顺气。
“我很难原谅你,小彩儿,爱妮丝怎么说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就算她不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人,你伤了她,就等于伤了我,明白吗?”
凌彩的贝齿紧紧咬住唇,心痛如绞,却无法出言辩驳。
直到他看见了她的自nüè,硬是将指尖置入她的唇齿之间,直到他气到说不出话来,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嘴。
这个笨女人!她是要气死他吗?
他究竟爱她不爱,她感觉不到吗?难不成要他公然坦承,就算她杀了爱妮丝,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
这是纵容,不是爱。
“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洛雷夫淡淡的站在月光透进的水牢入口处,高姚的身影半倚在石砌的墙边,优雅从容却又虚幻。
闻声,霍曼倏地放开凌彩,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意味十分明显,根本毋需诉诸言语。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聪明,连这样都还看不出来对方的爱,呕死也算是活该吧!洛雷夫轻哼了一声。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霍曼?”
霍曼淡淡的迎视著他质问的眼,“我请你放了她,她的罪我帮她赎。”
“怎么赎?我要她的命,所以你要拿你的命来偿吗?”
“可以。”
闻言,凌彩惊愕的看著霍曼,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
“连考虑一下都不必,为了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值得吗?你没忘了爱妮丝曾经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吧?”
“我没忘,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小彩儿不对,所以我没有找任何借口帮她开脱,只是请你把帐算在我头上,所有你想让她受的,都转由我来受。”
洛雷夫挑眉,撇唇,“你这是包庇她?”
“就像你会包庇莫儿一样。”
“怎会一样?莫儿心地善良,总是为人着想,这个女人却包藏祸心,一肚子坏水,为了一己之私而动手杀人,我不懂哪里一样了?”
霍曼皱眉,正要开口,一只小手却在他俊头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别说了,霍曼……我不怕死,真的。”
“你住口。”
“让我说,霍曼,我的确是坏,你用不著替我求qíng,更用不著代我受罪,他要我的命,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算死了也无憾,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