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拓天待她是特别,但他是皇上,有皇室规矩要守。
最为难的人是她,在清楚了自己对黑拓天的qíng感之后,要如何淡然待他呢?男欢女爱之事,得找办法拒绝他……
“莲城殿下!莲城殿下!”
“莲城殿下!您在哪?”
着急叫声由远而近,在满园风中散播着。褚莲城一听见寻人声音愈急,蹙起眉,拨帘而出。
“何事如此着急?可是尚贤殿下身子有恙……”
一名奴婢气喘吁吁地朝着她跑来,嘴里说道:“皇上传您入宫上朝呢!车马已在外头候着了。”
传她入宫上朝?莫非是南褚已败?褚莲城身子微一晃动,脸色刷地惨白。
不,北墨军队再快,也不可能行军如此快速。
可召她入宫,还能有何事?
害怕南褚百姓有所损伤的褚莲城,捂着疼痛的胸口,举步往大门方向行去——只愿一切都好。
***
褚莲城匆忙进宫,甚至来不及回府换官服,只是披了件黑色斗篷覆住今日所穿衣衫。
“莲城殿下入殿。”
褚莲城站在文风殿门前,仰望着殿内后方居于高台之上的黑拓天,心头蓦地一惊。
高高在上的他,看来更加凛然出众了。那让人无法迎视的帝王光彩,让她在一瞬间便敛去了心头爱意。
他是一国之君,是她不该高攀的那片天。
褚莲城凝神敛目,一步向前入了殿,走道两旁大臣的目光火炬般地照向她。
究竟发生了何事?褚莲城心里虽忐忑,但她向来不是喜怒形于色之人,于是轻轻地吐气、一步步跨出,目光直视前方金阶,像是不曾注意到身边尚有众多大臣一般。
“臣匆忙而至,服仪不端,请陛下见谅。”褚莲城在阶前跪下行大礼。黑拓天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摆手淡淡说道:“无妨。是朕急召你来。起身说话。”
“不知皇上急召臣来,有何要事?”褚莲城问。
“群臣对于朕后宫及立后一事,颇有意见。你对于朕立后之事,可有什么想法?”黑拓天紧锁住她的眼。
褚莲城先是一怔,百感之下,胸腹之间顿时狠绞了起来。原来不是要跟她说南褚已败。原来是他——要立后了!
几名老臣一听皇上这话,脸色全垮了下来。都说皇上与这褚莲城有私,她难道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吗?
“褚莲城,为何不说话?”黑拓天唇角微扬,眼里噙着外人难得一见的笑意。
“臣是在思索皇后人选。”褚莲城拱手一揖,低头掩去眼里的痛,只是心头绞痛没那么容易散去,于是双唇微有颤抖地说:“听闻杜门侯爷之女xingxingqíng纯善,仪容出众,学养丰富,应是适合帝后人选。”
黑拓天眸光霎时变寒,可他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笑意,像是听到了极好意见一般。他微微倾身向前,锁住她的眼。
褚莲城被他盯得背脊泌出冷汗,胸腹之间也窜上一股恶痛,bī得她只得更加努力地站直身躯。
诸多老臣一听,松了口气,看向褚莲城的目光这才和缓了些。
“你是一国皇女,你亦博学qiáng识、其心纯厚,这样不也适于皇后之位吗?”黑拓天看着她变得惨白的面容,一字一句地说得极慢,像是唯恐旁人没听见一般。
此话一出,一名大臣急着出列想说话,却被旁边的人拉住,耳语般说道:“瞧不出莲城殿下自有分寸吗?”
“臣身子不佳,即便是身居后宫都是不宜,何况是居于后宫之首呢?”褚莲城看着黑拓天,因为胸腹间绞痛益加严重,身子一瑟缩,连带地连出口的话都颤抖了。
“那你说说怎么样的女子适合为朕的皇后,休再提人名。”黑拓天寒着脸再问。
“皇后要懂皇上安国济民之心,要能以仁慈之心为民表率,要能让皇上无后顾之忧,一心为家为国。”
“你倒是很懂我。”
“臣少说了一句。皇后亦要能为皇族开枝散叶,生下能承继天下大业的皇子。”褚莲城再度揖身,因为忍痛而泌出一身冷汗。
褚莲城此话一出,大臣们纷纷点头称许,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可所有人的笑都在瞬间凝结,因为——皇上正面无表qíng地从龙椅上起身,步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