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她抽回为他诊脉的手,微笑地说些脉象。
黑拓天见她脸色自若,对她的镇定倒是留下了印象。当他有心要威吓人时,很少有人能不心生惧意的。
“你为何帮我?”
“帮您就是帮我自己。”
“恩qíng不忘。不送。”
黑拓天声方落,褚莲城便已起身作揖告辞,走向始终注意着他们的柏尚贤。
黑拓天状若无事地喝酒观舞,脑中盘算过一日之内所能动用的人马和计画后,召来内监添酒,暗中吩咐速秘传始终支持他的左相、太尉及禁卫军首领及皇宫卫尉统领人宫。
半个时辰后,穿戴黑色全副盔甲的万名禁卫军包围皇城,守住四处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距离皇城最近、由黑拓天亲信墨青所带领的一支二万人军队也已接获密函,正朝着京城外的护城河聚集。此外,更有飞马快骑带着黑拓天的口信,朝南境韦门将军处出发。
正所谓,夜深人未静啊……
三更时分,禁卫军jīng英三百余人在无声无息间围住千秋宫所有出口。
黑拓天立于殿门之前,一身戎装,黑色盔甲的冷光映着月色,更显杀气。禁卫军统领方刚则立于黑拓天身侧,面色极是凝重。
殿前十多名内监及效忠辛皇后的殿前锦卫,一看到这阵仗,慌慌张张地想要入殿禀报。
黑拓天大手一扬,禁卫军飞步而出,很快便制伏了这些人。
“大胆盗贼!还不快点滚出‘千秋宫’!”黑拓天朗声一喝。
“大胆盗贼!还不快点滚出‘千秋宫’!”
禁卫军同声一喝,手中战戟同时往地上一顿,整座千秋宫都为之震动了起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圣驾!”殿内有人喊道。
“传闻盗贼挟持皇上,请圣上出面,以安臣心!”方刚大声道。
宫内再度陷人沉默,许久后才又传来一声——“大胆!”
黑拓天一听是父皇的声音,浓眉一皱。
方刚则是满脸错愕地看向殿下。
“父皇,可平安无事?”黑拓天再问。
“朕……朕没事。你还不快给朕退下,朕岂是你们说要见就能见……”
这一回,黑拓天听见说话之人声音里的颤抖,他双唇一抿,明白了是有人假扮父皇。若不是声音颤抖,当真是维妙维肖了。
黑拓天回头看向方刚,倾身说道:“那不是我父皇的声音。”
“殿下当真确定?”方刚神色肃然地问。
黑拓天冷然黑眸定定看着他。“若你不信,我便只身入内救父皇,生死之责我一肩扛起。”
方刚看着这个即使不为皇长子,单凭着北墨律法中战功封爵一条,亦能高官厚爵的征战好友,挑眉说道:“到这了,功劳难道要由你独占吗!”
黑拓天勾唇一笑,利剑出鞘,银光一闪“救圣驾!”
“救圣驾!”方刚大喝一声,举高右手向身后示意。
“救圣驾!”黑衣禁卫军齐声大喝,百余人如铜墙铁壁般步步前进,推攻千秋宫殿门。
镶刻着huáng金红玉的殿门没能挡住太久,便让禁卫军给推开了。
黑拓天与方刚手持长剑一前一后杀入殿门内,宫内近百名侍卫瞬间如cháo水般一拥而上。
“千秋宫内如此阵仗,若说没鬼,谁肯相信。”黑拓天冷笑,手起剑落间已砍杀数人。
黑拓天目光紧盯住那几名正往内殿逃去的人影,和方刚jiāo换一眼后,二人并肩向前。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黑拓天喊。
“圣驾受惊!”方刚喊。
几条人影逃入主殿内,里头传来一声——“大大……大胆……还……还不快退下!”
“大胆妖孽,竟敢假冒父皇!千刀万剐不足以清其罪!”黑拓天大喝一声,手中杀势未停,长剑挥过之处必是人头落地。
刀剑划开人身的冷戾及惨叫声混着四逸的血腥味由外殿漫至内殿大门前。殿内侍卫与内监无人生还,方刚及禁卫军轻易攻破内殿之门。黑拓天持剑而入,一阵浓郁香气及恶臭同时涌上。
黑拓天举袖掩住口鼻,就怕此味有毒。待他再往前走,便发现恶臭来源——他的父皇躺在正前方的chuáng榻之上,面目青紫、七孔流血,龙袍被尸水浸湿,发出阵阵尸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