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吴民阿达先生,你为什麽对一位温柔的小姐说那些没营养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伤了贞子的心!」欧阳娇容跺脚,用力瞪著阿达。
吴民达无法解释自己胸口为什麽突然闷闷的,仍以一副大男人的口气向欧阳娇容说:「说就说了,我现在心里只想著罗云天。你不走就留下来替我看家。」
欧阳娇容叹口气。
「阿达,你会後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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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重划的南屯区,过去用来耕作的一畦畦绿色稻田,现在几乎都盖满新大楼新别墅;过去辛劳的农民,现在过著住有华厦,出门有车的生活。这里早就变为中部地区新兴的富裕之地。严力宏的家也在此区,欧阳娇容这次算是为了保护证人花玉贞才能进来,她大开眼界地欣赏jīng心设计的日式大庭院。
「严法官是有钱人啊?他家好像饭店。」欧阳娇容连声音都有点抖。
吴民达为免欧阳误会力宏太富有,特别向她说明:「这幢别墅地基是他祖父留给严家长孙的遗产,严力宏真的生来命好,他父亲在他调回台中当法官前,就把房子盖好等著他回来住。可惜这幢令人羡慕的房子却非常冷清,里面只住著他和管家的平婆;他的父亲身体不好,现在大部分时间住在日本群马,天天在著名的四万温泉乡泡澡,只有公司开董事会时才看得到他的人。」
花玉贞对周围环境只看了一眼,然後沉默地跟进,沉默地坐在严家的客厅,沉默地和欧阳及一位身材矮胖的女管家对看。吴民达则和严力宏在书房里说话。等了很久,他们才从书房里出来。
「平婆,花小姐暂时住在我们家,你带她去客房。」花玉贞听到严力宏的话,双手提起行李跟著平婆走。
贞子臭著脸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人,让吴民达心里怪怪的。欧阳娇容也有同样感觉。贞子自答应来严法官家後,一路上就寡言寡笑,或许贞子还在生阿达的气。
平婆帮花玉贞提著沉重的行李,还走得比花玉贞快,轻松地上了二楼。到客房,平婆放下行李对花玉贞笑一笑。
「我叫平婆,你安心住下来。」
「谢谢。」花玉贞心qíng复杂。几时,她又成了游牧民族?
平婆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人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别想太多。」说完平婆就出去了。
花玉贞什麽都不想,就站在窗户边,直到阿达和欧阳走出严家她才打开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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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民达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算算不到二十天,他竟然就不习惯生活中少了贞子的身影,就算当成楚河汉界的chuáng单没有扯掉,贞子也不可能躺在另一边,莺声燕语的和他说话。还有咧,以後想要吃好吃的东西怎么办?贞子对吃很讲究,谈到吃,她能画手划出地图告诉他哪一家的东西才正宗好吃。
吴民达睁著眼睛翻过身。贞子睡过的枕头上有一根长发,他伸手捡起它来看,又细又长,他幻想著贞子她那一头柔细亮丽的秀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吴民达发狠丢掉这根头发,再度翻身,决心忽略抵抗贞子留在chuáng上的香味,努力让自己睡著。
好不容易睡著,他却在梦境里看到死对头。
罗云天站在高处狂妄地大笑。
「哈哈哈!吴民达,你这辈子永远捉不到我的!」
他却额头上冒著冷汗,双手颤抖地举著枪对著罗云天大喊:
「罗云天,你把贞子藏在哪里?」
「花玉贞背叛我,背叛我的人下场都很不好。」罗云天鬼诡的笑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罗云天,只要你放了贞子,我让你随便处置。」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阿达,罗云天不会守信,他会先杀你再杀我!」花玉贞警告的哭声自远方响起,接著她颠颠跌跌地向他跑来。不料半途竟然落入罗云天手里,罗云天脸上如邪魔般的笑意更加狰狞恐怖。
看到贞子脸色惨白,无助地在罗云天手里挣扎,他觉得胸口疼痛,忽然张口大声嘶喊:「贞子!」
罗云天冷冷地看著他不顾一切冲过去,用力推开贞子,手上拿著一把连发式的自动步直指向他。他心凉了半截,但仍没停止地往贞子的方向奔跑。
「不要」贞子自地上跃起,如飞蛾般扑向罗云天。
花玉贞纤弱的身体在他面前像碎裂的玻璃一样散开,血雨滴到他身上,他却看到她向他露出无悔的笑容。
「不——」吴民达仰头发出撕裂般的痛苦叫声,然後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