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当很累吧。
想着不由伸手抱住他。萧彻轻轻笑了一声。
眸光渐渐幽深,一看便知在想些什么。
沈昙说那檀木串只是味道相似,却并不是月夜伽蓝。那么左相当初将那个小厮bào露出来,只是单纯想提醒他府中有鬼。但左相应也仅知晓这么多。
那小厮骨头虽硬,却仍被秦昇查出是被韩国公府的人所收买。
目标既现,计划便会更有针对xing。只是这韩国公,几乎只剩下一个爵位,若想翻làng,总该有些底牌才是。
莫名便想到了韩旷。不早不晚,偏偏此时回来,却又无甚动静。仍旧是年少时的模样,流连娇笑香粉,夜夜笙歌。若只是如此,这天下哪一处不如是,何必非要回来。
夫妇俩各自想着心事,却意外地和睦融洽。不过府中下人jīnggān,很快将晚膳备好,未留给他们过多的时间。
顾霜率先回神,抬头亲了亲萧彻的下巴,笑道:“夫君,我们先用膳吧。”
萧彻自无不允之理。
九华山小镇。霓裳嫌在屋内只能睡觉,骨头都苏了,索xing一人偷偷出了门。因着韩旷许久没有回来,看守的人似觉得霓裳已无甚重要,是以把守得并不严密。
霓裳看出他们的闲散,笑了笑,心中却忽地生出些许酸涩。也许就这样了吧。他会渐渐将她遗忘。
想着想着,眼底的咸涩止不住地上涌。霓裳却努力地压着,一昧地嘲讽自己。一个歌姬的欢爱,怕连街角的烂白菜都不如。怎么能奢望能像名贵的珍宝一般,得人珍藏。
突然看到有人在卖风筝。儿时欢喜的记忆慢慢占据了整个脑袋。她收了伤心,径直朝摊位走去。
风筝的样式有许多。除却诸如大雁、老虎、兔子和山鹿等的动物,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糙。琳琅满目,她一时都不知该选哪个的好。
守着摊铺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看她瞧得仔细,知她是真心想买,忙道:“姑娘,我这儿的风筝都是纸扎的,结实得很。再大的风也chuī不掉。”
连老妪满是褶子的笑脸都和回忆里的一样。霓裳的心qíng好了许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却是空空如也。当下便是一愣。她明明带了荷包的。
还未反应过来,已有人替她付了钱。鼻尖一股冷梅幽香。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兔子纹样的风筝,然后又透过兔子,看到了韩旷喜怒不知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霓裳:“好不容易任xing一次,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韩旷(故作高深的一笑。)
画外音:“或许他一直在关注着……你。”
☆、一往qíng深深几许(7)
他将风筝拿得离她更近些,淡淡道:“不是想要吗?”怎么不拿。
霓裳这才反应过来,讷讷地接了。她一瞬觉得有些尴尬,他此刻不是应在大安城吗?怎么跑到了这里,还替她解困。
想到方才的窘样,脸颊忍不住一红。韩旷瞧见了,睫毛微垂:“有个小孩将你的荷包顺走了。”
原来是遭了贼,怪不得。想着又生出狐疑,他怎么知道的?
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韩旷神色淡淡:“你才走,我便到了。”
霓裳静默不语。韩旷扫了她一眼,语气中似有薄怒:“我不是说过,不要随意出来吗?”
霓裳撇撇嘴:“我又不是犯人。”gān嘛天天关着她。
韩旷突然不说话,只是向前走着,却不是回去的路。霓裳疑心他是生气,却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也只一言不发地跟着。
韩旷将她带到了一处人迹鲜至的小巷,冷声道:“你自己看吧。”
霓裳从他身后走出来,正在疑惑,却看见了两个猎户装扮的男子尸体。心中一惊:“这是……”
“他们一直在跟着你。”若不是他寻得及时,怕变故已生。
霓裳听了,慢慢将头垂下,心中划过一丝温暖的亮光,扫清了她所有的自怨自艾。
两人走出了小巷,却不是回去的路。霓裳侧头看着韩旷。
韩旷无甚表qíng:“你不是要放风筝吗?”
霓裳忽地忍不住一笑。以往的韩旷,桃花眼里会是满满的调笑,动作放佻而轻狂,是世间最孟làng的公子。如今的他有些冷清,却别扭得让她很喜欢。
觉察到氛围对自己不利,韩旷看了眼她手中的风筝,眸光忽然有些复杂。他就跟在她的不远处,将她怀念的神qíng看得一清二楚。而那怀念肯定不是她成为歌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