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只会遂了她的意。
虽然他其实并不放心她和韩悠过多的接触。
那个女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萧彻轻轻皱了皱眉。
若仅是韩悠尚可,但昨日得了消息,大赫的耶律皓半月前便下落不明。
可边关文书却并未有任何异常,甚可说是一丝波澜也无。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征战多年,耶律皓若想只身一人进入凤新,可谓简单。但二皇子耶律佑按理不会轻易放过他,应当已派人追杀。
可如今竟连这批追杀的人马都搜寻不到。
其中蹊跷甚多。若耶律皓已经进入凤新……
顾霜故意晾着某彻,自顾自地玩着,可半晌都未见他有何回应。以为奇怪,便抬头看他。
萧彻眸中若有所思,但眉宇已在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他鲜少在她面前皱眉,就算是,也总是悄悄的,以为她并未看见。
顾霜知晓他是不想令她担心,可她喜欢他流露出一切最真实的感qíng。
她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将皱纹捋平,如同捋平他衣襟上的褶子一样。
呀,她想做这件事很久了。
聂伯伯虽然是个能人,可一国之相并非说说便可的。烦心事其实层出不穷。
他忍不住皱眉时,庆嘉婶婶就会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踮起脚笑着去碰他的额头。
时间久了,聂伯伯就形成了习惯,皱眉之后常会下意识地向前俯一俯身子。
娘亲曾说,若有一日,庆嘉婶婶真的不在聂伯伯的身边,不知他会怎样。
她不愿去想那么久以后的事qíng。总归他们现在是在一起的。
萧彻被她认真却又带点孩子气的举动惹笑。
熟料顾霜这次却没有害羞,反而直直地看着他,眼神中并无一丝躲闪之处。
倒是萧彻,被她这般认真地注视,反有些不自在起来。
咳嗽了一声:“我的发冠呢?”
顾霜难得让他不好意思。怎么能轻易如了他的愿。
上前一步,主动揽着他的腰,还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
抬头时那一双桃花眼明亮水润得让他的心怦怦直跳。
“夫君。”
萧彻不自然地应了一声。
顾霜似是寻着了什么有趣的事,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唤他。
“夫君。”
“……嗯。”
“夫君?”
萧彻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
待顾霜还要再唤他时,眯了眯眼,嘴角突然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霜见好就收。
笑着从他怀里溜了出来,拿起一旁的发冠,可怎么踮脚都够不着。
见萧彻眼中带笑,知晓他是故意的。索xing不满地嘟囔道:“就不会弯一下腰么?”
萧彻低低笑出声来,将腰弯了弯。
顾霜如意地替他戴好了发冠,cha上了玉簪,顺便还理了理他的鬓角。
两人这般笑闹着,时间自是过得很快。
顾霜最后再从上到下地打量了萧彻一遍,确定并无不妥,方才点点头:“夫君可以去赴宴了。”
萧彻失笑。夫人在他面前,神态语气愈发像个孩子了。
但出门前却是收了笑。神qíng很是严肃:“我不在你身边时,一定要让叶木和轻衣跟着你。”
叶木虽并不完全忠于王府,可行事仍旧会以王府为先。轻衣更是自小就跟着她,如何都不该有闪失。
顾霜却有些犹豫:“小衣要和我一道去么?”
萧彻明白她的顾虑,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轻衣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她若是总不现身,反令人生疑。”
顾霜想想以为有理,便点头应下了。
萧彻捏捏她的小手,准备出门。走出几步却仍有些不放心,又折了回来。
“今日泰山亦会前往,若夫人有何事,寻泰山也是一样的。”
顾霜抿嘴一笑,以为他实在太多心了些,却又很是感动:“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再说皇宫大内,守卫森严,又会有什么事qíng呢?夫君快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今日可是要和陛下一起的。”
虽说以他的身份,迟一会儿并算不上什么,但这天下以后终究还是萧琉的。
萧彻摸摸她的头发,勉qiáng压下忽生的心乱,转身向门外走去。
☆、锦瑟无端五十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