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靳檠贝勒……他、他不是你们的死对头吗?为什么你会跟他——”秦洁絮顿了顿,心中霎时明白了许多事,“原来出卖兄弟的就是你?!”这个认知让她惊讶得无以复加。
“为了钱,也为了后半辈子。”曹洵粗哑的道。“我实在不想再过着这种流离颠沛、不知道明天的亡命生涯了。”
“你不想可以离开呀,为什么要出卖大家?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大伙儿吗?”她激动的道。
曹洵gān笑了几声,沙哑着声音道:“我们这些只知道反抗朝廷、浴血作战的粗鲁人,一理回面到现实生活中,能够有什么好日子呢?我还想成家、生子,非得要有银两不可呀。洁絮,你真是太天真了,难怪会放弃待在靳檠贝勒身边的富贵生活,回到这可怕的恶梦中。”
“我不是要放弃他,我是要来劝大哥不要再跟朝廷作对,避面今天的流血对峙呀。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否则就要来不及了。”远处似乎响起了模糊的jī呜声,天要破晓了。
“没用了,已经来不及了。”曹洵淡淡的道,打碎了她的企盼,“其实靳檠贝勒今晚要攻的并非端亲王府,而是被我引到外面,自以为可以偷袭靳檠贝勒的大伙们。”
“你放出假消息,引大哥他们自投罗网?”天,她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曹洵哥吗?
“我是迫不得已的。”曹洵的声音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会风平làng静,我要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最好也跟我一样把一切都忘记,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吧。”
“忘不了的,你怎么忘得了这么多兄弟的生命全都葬送在你的背叛之下?曹洵哥,你做这种背德之事,难道真的可以心安吗?”她也想过得安心写意呀,可绝对不是这种用兄弟们的血换来的宁静。
门外沉寂无声,并没有再传来任何的回应。
“曹洵哥——曹洵哥……”他走了。
秦洁絮挫败的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整颗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没想到檠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难道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了?
不、不可能,否则当初他不会对她这么温柔,也不会要求她留下,这么说……对了,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那天她发现他的身份逃离之后开始的……她怔了怔,旋即想起他曾说过会派两个人在暗中跟着她、保护她,所以当天她跟大哥的碰面,肯定也尽数落入他们的眼中,然后一五一十的禀告到他的耳中了……
这么说,他的突然冷淡、疏离,还有他前几日的怪异举动和莫名的表白,全都是在试探她?
他在试探她对他的真心,他在期待她回应qíng感;可是,她却毁了一切,不但害惨了大伙儿,还重重的伤害了他……
这场qíng感的赌注,原来竟是输在自己的手上。秦洁絮凄楚的扯扯唇,终于明了痛极之后,竟是流不出泪的笑。
???
叛贼在海上、陆上皆节节败退,不但船队全数被歼灭,就连陆上的余党都溃不成军,纷纷往内陆的各处流窜分散,再也成不了气候,暂时让清廷获得喘息的机会,卸下心腹大患。
而这场战役最大的功臣是靳檠贝勒,加上赫连沆在海上的战绩,为京城四少又添上一笔为人所歌颂崇仰的传奇。
整个北京城可说是沉浸在一片欢喜的庆贺之中,除了端亲王府之外……
“大夫、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求求你。”秦洁絮被端亲王放了出来,哀哀的恳求着,一只手则紧握着秦重豪,忧心忡忡的看着自他身体各处汩汩流出的红色液体。
“这位姑娘,你先到外边等着去吧,否则只是误了老夫救人的时机了。”一头白发的老人挥手将她赶出了房外,接手清理伤口的工作。
“大哥……”她的双手紧紧的在胸前jiāo握着,连关节处都泛起青白。
“啐,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小的贝勒都打不过,还妄想推翻清廷?真是làng费我的时间跟钱财,哼。”端亲王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一个败战之将,对他来说就像没用的垃圾一样,看了碍眼,不丢不行。
“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你而引起的吗?”秦洁絮气愤的咬咬牙,当初若非端亲王的煽动,大哥也不会仇恨深种,将自己搞到这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