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白色的雪花忽的自天空缓缓飘洒而下,这冬天的第一场雪,竟恰如他心头的泪,毫无预警的冰冷了那簇炙热的qíng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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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中最近最让人感到兴趣的话题,该是这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靳檠贝勒,竟然一反常态,成了流连花丛的风流男子。
有传言说是因为他违抗了大阿哥的命令,擅自放走叛贼的首领,所以被撤职降罪,至此便消沉堕落了。
他的沉沦使得八大胡同中的青楼艳jì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期盼可以获得靳檠贝勒的青睐,说不定还可以捞个侧福晋做做,从此晋身贵族之家,脱离卖笑的皮ròu生涯。
“真是láng狈得彻底,亏我还担心咱们的底会因此而被掀开呢。”端亲王冷冷的瞅着踉跄走过回廊的摇晃身影,不屑的笑着。
“我倒是没想到在我下手之前,他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天天醉生梦死,倒省了我不少事。”靳王爷跟着冷笑,抖了抖袖上的尘絮。
端亲王忽的斜眼睨向他,狐疑的道:“这我倒要问问你了,为什么不早早结束他,还让他有机会坏了我的好事,把我好不容易培养的工具给打垮了?”
“呵,我怎么会知道秦重豪这么不堪一击?连让我借刀杀人都没办法。”靳王爷反而怪起他来了。
“原来咱们想的都一样,都想要对方替自己解决心头大患呀?”端亲王不怒反笑,jian诈的大笑了几声,“现在我的棋子已经毁了,你想怎么做?”
“嗤,放心吧,我会让他后悔没有在战场上被一刀痛快解决掉。”靳王爷眯了眯眼,心中酝酿着一桩邪恶的计划,足以将靳檠打入地狱而无法翻身。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端亲王的笑脸倏的逸去,换上一副警戒的神色。
靳王爷眉一挑,淡淡道:“无毒不丈夫,你不是最该了解这一点的吗?”否则又怎会将杀了秦重豪一家的血海深仇给推得一gān二净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怪就怪那些人不识时务,自惹杀机呵。”
靳王爷与端亲王相视半晌,同时仰头邪笑了起来,让守在门外的侍卫听了都忍不住浑身颤抖,暗自庆幸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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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絮?你在哪里?”
黑暗中,秦重豪的声音又慌张的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秦洁絮,她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便冲到他的chuáng边探询着。
“大哥?你怎么了?快醒醒。”这一阵子大哥总是睡得不安稳,让她感到忧心忡忡。
秦重豪倏的惊醒,在寒冷的冬夜竟吓出一身冷汗,“洁、洁絮?”他大口的喘着气,一脸的惊魂未甫。
“我在这里,大哥,你做恶梦了。”看着原本英气挺拔的大哥沦落至此,秦洁絮的心就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喔……”他落寞的应了声,拭去额边的冷汗,长吐了口气,“我梦到了兄弟们,还有……”他梦到她撇下他离开了。
“还有什么?”她拧了条布巾擦擦他的脸颊。
秦重豪陡的半坐起身,毫无预警的抱住她柔软的身躯,“我不许你离开我,听到了吗?我不许。”他激动的开口道。
“大哥?”秦洁絮一惊,不知所措的僵直身子,“你、你弄痛我了。”
他倏的一震,像触电似的放松对她的钳制,臊红着脸道:“呃,对、对不起。”
“没、没关系。”嘴中虽是这么说着,可她却下意识的将身子移开他的chuáng边,假装忙碌的将布巾拿到门边悬着。
这阵子她不是没有发觉大哥对她的依恋己经超乎寻常的兄妹关系,可全都被她解释为丧失兄弟、作战失败的心理因素;但今天这个拥抱,实在让她感到有些儿不对劲,心里升起了一股恐慌的感觉。
秦重豪看出她的回避,叹了口气,直想将心中的秘密给说出来算了,也省得这样继续模糊不清的暧昧下去。
“洁絮,有些话我实在是不能再隐瞒了。”他决定就在今夜将一切挑明,免得夜长梦多。
“呃,这么晚了,我想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她的心头莫名的惊慌,下意识的不想跟他多谈。
“不行,这是阿爹离去前告诉我的秘密,你也有资格知道。”他坚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