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比高阳唇边的笑意还大。
婚礼隆重而不奢华,热闹而不喧嚣,小小的教堂里,原本没预料会出现的人全都出现了,大至香港总督察,小至月色酒家姐妹们,男的西装笔挺,女的大露rǔ沟,争相比美比俏,完全不把新郎新娘当一回事似的。
好吵。爱咪皱眉,拿着jī尾酒晃了几圈,直想晃出教堂外头去,一只手却实时抓住了她。
「妳想上哪儿去?婚礼还没开始呢!」蓝海辰冷冷的扫她一眼,明知故问道。
他冷,她比他更冷,抽回手,丢下一句:「开始了再告诉我,我想出去透透气。」
就这样,人走了,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
「她怎么了?」高阳走近,递给蓝海辰一杯酒。
「我怎么知道?可能还无法接受你突然须宣告要结婚的事实吧!」说这话时,蓝海辰若有所思地睨着高阳,「你是不是对爱咪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譬如?」
「吻过她?或是牵过她的手等等之类的?」
闲言,高阳噗哧一声大笑出来,「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对她根本没兴趣,从来没有,怎么可能吻她或是拉过她的小手?呃,等一等,让我想想……好像有那么一次……」
「怎么样?」蓝海辰皱了眉,yīn沉的看着他,「你吻她了?还是拉过她的手了?还是有更过分的事?」
海辰好紧张,真的挺有意思的。高阳很想笑,可是现在笑一定会被对方给搥死,还是省省吧,今天他可是新郎耶,平日长得比这个小子粗犷一点就算了,今天的他可是要荣登第一美男才成。
「没有。」
「是吗?那你刚刚说的那么一次是什么?」瞧他眼神飘来dàng去的,蓝海辰压根儿不信他没碰过爱咪分毫,「你不说可以,我现在就去告诉新娘,你这个人根本就是个不老实的坏男人,就连娶她都不愿意花费分毫,用那个人人不屑的低等招数骗人又骗钱……」
「好好好,我说成了吧?」再被他数落下去,他真的可能会成为这世上最令人不齿、最丢男人脸的一号罪犯了。
可他有什么错呢?那场自导自演的自杀戏码不仅让他打开佳人的紧闭心房,主动开口向他求婚,让他如愿以偿拥得美人归,而且还让狮子大开口的妈妈桑难得善心大发没把他当猴子耍,更逃过被她那一gān人等揍成烂泥的悲凉惨状。请问,他究竟有什么错呢?
大丈夫能伸能屈,更何况他有演戏的天分不用白不用,难不成叫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随便找一个资产上亿的男人嫁了?
如果是,那他才真是guī孙子!
「快说!」蓝海辰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得快,不代表你就可以追得到她,急什么?」
「你……」
「好,我说,我在她小的时候曾经亲过她一次,就那么一次哦。」
「小时候?多小?」
「大概十五、六岁吧!」记忆久远,他老人家怎么记得住?「那是她的生日,她说要跟我要一个生日礼物,所以我就给啦,一个吻而已,做人不能那么小气,对吧?何况,我当她是妹妹。」
「好个妹妹!你不知道爱咪那xing子吗?执着得很,又死心眼得不得了,她会跟你要一个吻当生日礼物,你以为是什么?」
哦喔,懂了!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他懂,只能抱歉的看着蓝海辰。
「什么?」
「她爱你!你这个笨蛋!」把酒泼在他脸上,蓝海辰转身走了。
人家爱他也是他的错吗?高阳láng狈的想找手帕把脸及衣服上的酒汁擦gān,刚好一名服务生走过,他扬手拦住对方,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瞄见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人影。
见鬼了!怎么可能?那个他追了好几年、闭着眼睛都可以感觉到对方气息的男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个斐焰……难不成这一次他又诈死?那个躺在自家地板上全身是血,嘴边还挂着笑的男人没死?
不可能!他亲手探过他的鼻息,亲眼看人送他进停尸间,亲自目送他的尸体被推去火葬,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活着来参加他的婚礼!
妈的!什么跟什么?那小子活着耍他耍不够,死了还要来跟他玩一玩吗?他当真大白天见鬼了不成?
正要追上前去,他突然被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抓住。
「还愣在这里gān什么?快!婚礼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