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菲被赞美得有点脸红,轻咳了两声。“有没有这么夸张?”
胡导这回倒是敛了脸色,没再打趣人,赞赏的目光丝毫不吝啬的落在骆以菲脸上。
“是真的。剧本是整部戏的灵魂,我已经看到灵魂了,秦也这么说,所以,这部戏若不成功,我和秦就不必在这圈子混了。”
“说到秦,他究竟跑哪儿去了,到现在还没进来?”安亚嘀咕了一句。
“这不就来了——”胡导的嘴突地努了一下门口。“哟,原来是去买花了,真是个会讨好人的家伙,倒是看不出来啊。”
传言中,秦牧宇虽然女人缘极佳,却从没对谁特别好过,只有他收花的分,倒是没见他送过女人花。
所以,当秦牧宇走向chuáng边,把一大束huáng玫瑰送给骆以菲时,胡导有趣的扫了两人一眼——
这不瞧还好,一瞧,竟瞧见骆以菲抱住花,怔怔的望着秦牧宇,眼里的泪花儿乱转,竟像是要哭了?
骆以菲拿着花,手抖得厉害,看着他的眼,那是一份疏离的笑意,她的眼蒙了,赶忙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她不能不想起,十九岁那年,他送学姊走的那一天,也是带着这么一大束漂亮的huáng玫瑰。
huáng玫瑰——代表分手,道歉,难有归属的爱,嫉妒及初恋。
那日,山上下起了大雨,他跪在那里哭了好久好久,那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不是他的初恋,那就是有其他的意思……却没一个是好的。
他送她huáng玫瑰像是硬生生提醒她,他和学姊那深浓的爱qíng是她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鸿沟。他是要借着huáng玫瑰告诉她,他还是爱着学姊?还是要借着huáng玫瑰告诉她,他不是她的归属?
骆以菲抱着huáng玫瑰,突然哭了起来,泪不断的掉,一滴滴的落进花里。
虽然她没哭出声,可是在场的每个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不发现?只是没人知道她为何突然哭了,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那束花究竟怎么了?难不成骆大编剧对花过敏?还是,因为看到huáng玫瑰想到什么,所以触景伤qíng?大家在心里乱猜,却没一个人敢吭声。
气氛有点尴尬和诡异,怕是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得见的异常宁静,却彰显得骆以菲压抑的哭声更加清晰可闻。
秦牧宇定定的看着她半晌,任那一声接一声的痛传进心里。
终于——
他坐上chuáng沿,微弯下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顾忌在场任何人的目光,也没听见众人的抽气声,只是温柔的抱着她,拍着哄着。
安亚看着两人,美丽的脸上神色微变,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现在却不是开口bī供的时机,她看看胡晏,胡晏的唇角挂着一抹近似了然的笑,率先走了出去,连招呼都不打。
安亚再次看着相拥的两人,不想去明白此刻心里头那种堵堵的感觉究竟算什么,也跟着起身离开,众人自然也一一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秦大摄影师和骆大编剧之前就认识吗?”一位工作人员率先提出疑问。
“不会吧,这么巧?”
“看那样子,应该是之前就认识了……而且骆大编剧一看到他就哭了出来,内qíng恐怕不单纯……”说话的人突然接收到一记冷眼,话尾陡地一收。“那个,我们先回饭店吧,还有很多事要忙呢,走吧走吧。”
那人边说边推着众人离去,只剩下安亚和胡晏杵在走廊上。
“看来,我们之所以请得动秦牧宇是因为骆大编剧呢。”胡晏笑笑,若有所思的看着白了一张脸的安亚。“受到打击了?”
安亚挑挑眉,瞪他。“拜托,我能受到什么打击?最多不过在我未来人生可能的chuáng伴名册里少一个男人的名字罢了。”
“那你gān什么板着一张冷脸吓人?”
“我哪有?”
“去照照镜子吧。”胡晏嘲弄了她一句后,这才转身走开。
安亚摸摸脸,很想现在就把包包里的镜子掏出来照,转头一想,倒觉得这样做未免中了胡导看笑话的计,不由快步跟了上去。
终章
病房内,只剩下秦牧宇和骆以菲两个人。
八年来的第二次相见,没想到他就惹哭了她,真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送她一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