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艳嫣然一笑,“阎堡主果然是人中豪杰。”
“你想说什么?”此时此刻,她为何重提过往?
听见她这样微笑的赞美他,阎浩天一点都不觉得好过,事实上,她这样无所谓的神qíng及态度,就像是在嘲弄他过往对她的qíng深一般,让他再一次感到被欺骗的愤怒。
“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闻言,阎浩天的身子狠狠一颤,拳握得更紧。
“我嫁你是不得已,本不想要怀你的孩子,却一个大意有了,我本来想偷偷把它打掉的,结果……”她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眼底那深沈的痛,她笑得更加美艳,冷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这样很好,它本来就不该存在,我也没打算让它存在,所以,你又何必觉得对不起我?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解决了我本来就要解决的事。”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啊?
是人话还是鬼话?
要不是那孩子是因为他才不得不消失在这世界上,他会因为这句话而上前把这样的她给狠狠揍一顿吧?因为,连她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他又如何能听得下去而无动于衷呢?
可……
冬艳笑着咬唇,硬bī着自己不准在他面前软弱,不许哭,只能笑,事已至此,她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个了。
他的心,她怎会不懂呢?因为太过爱她,所以更恨她,却又因为孩子不小心被他给弄没了,他罪恶感深重,怕她恨他,也怕她怨他,不断的折磨着他自己,痛苦不已,悲伤难过,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这深渊啊。
她不要他痛,舍不得他痛啊……
只好,痛自己。
果不其然,阎浩天眼中的伤痛与愧疚转为对她的熊熊怒火,他不再站在远处望着她,几个箭步冲进来,一掌掐上了她的咽喉……
“你这毒蝎心肠的女人!懊死的!我怎么会爱上你?”他紧紧掐住她,让她在他面前瞠大眼,连呼吸都困难。
她没有挣扎,一股qiáng大的窒息感迫着她,让她又痛又难受,可是她还是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瞧着他,还可以靠他靠得这么近的看着他,对现在在他眼中宛如罪犯的她而言,已经是种奢侈了吧?
如果,她就这样死在他手里……也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冬艳笑了,笑得很美很美,下一刻,她倒在他怀里……
阎浩天慌了,惊觉自己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事的当下,他拼命摇晃她,qiáng烈的惊恐铺天盖地而来,他蓦地狂啸,啸声震天,紧紧拥抱着躺在他怀里的冬艳,压根儿忘了去探她的鼻息……
他只是紧紧紧紧的抱住她,完成他这半个多月来的渴望。
就当他只是个男人,不是堡主,那么,他定带她逃到天涯海角,就算要用他的命来偿,也要护住她……
可,刚刚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竟想把她杀了吗?是吗?他竟然恨她恨到想把她杀了吗?那此刻的他,又为何会如此如此的心痛?
他将脸枕在她胸怀,怀中的她,心还在跳。
阎浩天几乎要喜极而泣,抱她抱得更紧。
“堡主!”之前被他叫到外头驻守的手不让他的狂啸声吓着,忙不迭奔进牢房,见到的就是堡主抱着夫人流下男儿泪,不由得也跟着慌了起来。“夫人她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
阎浩天沈痛的闭上眼,点头再点头,下令道:“去赫连山庄找赫连麒,跟他说我马上要见他,请他速速前来……”
下人一听到要请的人是阎家堡死对头赫连山庄的庄主,不由得傻傻愣在那里,暗暗怀疑这堡主莫非是急昏头了?
看对方呆呆的样子,阎浩天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忍不住咬牙。“你,马上去找霍爷,叫他去办这件事,听见没有?还愣在那里gān什么?快去!”
“是!”这回,下人终于告退,匆匆离去。
冬艳颈项间的瘀痕,可以看得出当初下手的人手劲有多么重。
赫连麒替她把过脉,上过药,又开了药方jiāo给霍爷马上去山庄取药后,这才端坐在阎浩天面前定定地看着他,眼角还顺便欣赏了一下这间舒适的牢房,手上的扇子微晃。
来之前,霍爷就已经把来龙去脉简略的告诉了他,霍爷可以说是阎家堡内唯一一个知道,他赫连麒并不是阎浩天死对头的人,虽然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在众人面前得视他如仇敌,但私底不对他可是必恭必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