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啦,反正我脚好了,想说就不必麻烦人家了,每天让人家这样接送,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呢,能自己过来就自己过来啦。”何田田穿好鞋子站起身,在原地跑了跑,顺便伸了伸懒腰,“天啊!真是太自在了!当了半个多月的残障人士,我都快憋坏了!”
“你这野丫头,就是静不下来是吧?”推拿师傅摇摇头,笑了,“你跟你母亲一个样,都是活泼开朗的xing子,让人见了就喜欢。”
闻言,何田田惊讶的张大嘴,拚命眨着眼,“哎呀呀,老师傅,你不会是从小就在暗恋我妈吧?”
推拿师傅的铁沙掌蓦地扫过她的头,“野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胡说吗?难道这不是事实?我家奶奶说——”
“你家奶奶太老了,记xing差,说什么都不算数。”推拿师傅赶紧挥挥手,赶人了,免得那些陈年旧事被耳尖的有心人挖出来,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
何田田被赶得一跳一跳的往外走,脸上一迳笑咪咪的,“老师傅,你这话我会告诉奶奶的,说你说她老了,耳朵不好,眼睛不好,记xing也不好。”
“你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回拐了脚就别上门来找我。”
“哎呀,我忘了付钱。”跳跳跳地,何田田又奔回来,掏了几百元搁进老师傅手心,“多的给你老人家买糖吃。”
老师傅笑呵呵,“你这野丫头,就是这么窝心!”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很好,大家见了都喜欢我,我要走了,老师傅,改天再来找你玩!”说着,何田田娇俏的身影离开了推拿接骨诊所。
没想到她一走出门,正要骑上她的脚踏车离开,一辆熟悉的车子却停在她的身边。
车上正是一脸淡漠的顾惜风。
这辆车,早在她脚受伤的那一天开始,便成了顾惜风出门代步的工具之一,所以坐在车子里头的人自然是顾惜风,她根本毋需意外。
“嗨……”她甜甜笑着招呼,想到自己为了避开他,早早就跑出门,不由得心虚的直想找dòng钻,“那个……你来啦?出门办事?还是要到镇上买点什么东西?”
顾惜风没说话,视线落在她穿着鞋子、行动自如的脚上。
“绷带拆了,我又可以生龙活虎了,你看——”她伸脚往前踢了踢,“没事了,过几天我再陪你去爬山。”
闻言,顾惜风勾了勾唇,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今天晚上有课吗?”
何田田看着他,想起了上礼拜在家教班发生的那段不太愉快的小cha曲,跟着缓缓点了点头,“嗯。不过没关系,我应付得来。”
她没告诉顾惜风的是——经过上回那件事之后,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家教班里里外外包括老师、学生及学生家长们,早在王相宇的故意传播之下,把她跟顾惜风的“jianqíng”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她这只癞虾蟆想吃天鹅ròu,甚至,这耳语可能早就散播到全衬里去了。
她耳朵尖,又懂客家话,再加上奶奶那儿传来的二手消息,早知道大家对她的指指点点,更何况,这些日子顾惜风还是一样开车接送她到接骨诊所去换药,当他们两个人走在街上时,她可以感觉到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及耳朵在盯着他们、听着他们,这也是她今天之所以自己偷偷跑到镇上换药,而不让他再接送她的原因之一。
她一点都不希望那些传言传到他耳里,在他面前,她就当没事似的,不想带给他任何一点压力及不愉快。
“下了课,我会去接你。”顾惜风盯着她。
“嗄?”何田田愣了一会儿,忙不迭的挥挥手,“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见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顾惜风心里竟有些淡淡的不悦,那种仿佛被人推拒在外的感觉,老实说,不太好过。
他那目光……看起来有点挫败,虽然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她,却好像无言的宣判了她的拒绝是如何的罪大恶极、罪无可赦。她是为他着想啊,她不希望那些流言影响到她跟他之间相处的气氛,让他面对她的时候觉得不自在或是尴尬。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最怕的是他因此避开她、远离她,甚至因此决定马上离开这个小村庄,离开荷风民宿,离开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