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二十七,不年轻了,在台湾家乡的母亲也一直催着她要结婚,嚷嚷着她若是再老几岁就更嫁不出去了。
季晴男的唇边露出二抹笑,想起了母亲叨叨念念的模样,有点烦,却让长年待在纽约的她觉得亲切而甜蜜。
“你在想谁?”
斐焰不知何时己移驾到她面前,两手jiāo又在胸前,一脸纳闷又不悦的望着她脸上那平静而温柔的笑意。
究竟是谁可以让她突然问忘了他的存在,自顾自的笑得这么幸福而甜蜜?
她的人就在他眼前,可是,刚刚那一刻,他却觉得她一下子离开了他,跑得老远,让他摸也摸不着。
他不喜欢这种被忽略被屏弃在外的感觉,就好侧、时候他突然被自己的双亲给抛下,一个人孤单无依的感觉……
神qíng一凛,斐焰镇住心神,不让自己的思绪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莫名其妙的回到他不喜欢的过去——那个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童年。
第三章
“纽新医院”是位在华人区与苏活区jiāo界处的一家中型医院,病患有三分之二都是华人,长廊里来来去去的人,有说中文的,有说英文的,有说广东话的,也有说台语的,还有北京话、德语、法语,活像是个联合国。身处纽约,这种qíng形大家见怪不怪,只要可以沟通,说什么都成,何况这里是医院,重要的是把病治好,其他的都是其次。
“方医师,我儿子从昨晚就一直发烧到现在,烧一直不退,请你替我看看他好吗?”一名妇人神qíng不安又紧张的抱着一名小儿,神qíng专注的看着医生。
“发烧到几度呢?。方浩凯边说边将听诊器放到那名哭泣吵闹的孩童胸前,又移到他身后倾听了一会儿。
“三十九。”
“有用塞剂吗?还是吃退烧药?”他一边问,一边替小男孩检查两边的耳朵有没有发炎。
“有,塞了一颗,一直冒汗,身子一下子变凉凉的,可是早上又烧起来了,没有咳嗽,也没有感冒症状,就不知道是怎么了?”妇人说着,担心的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抱着孩子。
孩子生病,最担心的总是母亲,有时候,母亲会比生病的小孩还要神经质几分,所以,方浩凯最先安慰的也总是小孩的母亲。
“感冒不一定要先咳嗽流鼻水,也可能先发烧,小孩子抵抗力不好,这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担心。”说着,他笑眯咪的拍拍小孩的脸,“来,嘴巴张开给叔叔看哦,叔叔替你抓虫虫哦,抓完你嘴巴的虫虫,你就不会不舒服了,嗯?来,啊——哇,好大的嘴哦,是谁的嘴呢?是大象的还是恐龙的?”
小孩被逗乐了,嘴巴张得更开,方浩凯动作迅速的在小男孩红肿的喉间喷了药,再次笑咪咪的摸摸小孩的头,“你好棒啊,来,叔叔给你一颗jīng和一张贴纸,回去后要乖乖吃药,这样下次叔叔还会给你糖和贴纸,知道吗?”
“知道了。”小男孩开心的笑了,抱着他的母亲也笑了。
好像yīn雨天突然转晴,沉闷了一个晚上的心qíng也终是拨云见月,清朗了起来。“谢谢医生。”
“不客气,妈妈放心,他回去按时吃药,多喝水多睡觉,很快就好了。”
“谢谢,谢谢方医师。”再次感谢,妇人如释重负的抱着小男孩出去了。
这是最后一个病人,开完处方,方浩凯阖上电脑,洗了手,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脱下白袍,正要坐回椅子上休息,转身却看见一脸温柔笑意的季晴男正安静的站在门边瞅着他。
“晴男?来了怎么不出声音?”方浩凯走上前轻轻地拉住她的手,“我下班了,一起吃饭?”
季晴男柔顺的点点头,“好。”
“想吃什么?”
“都可以。”和他一起时,她通常都依着他,只要他开心,她就开心了,没有非得坚持的事。
“那就去……幸福酒吧?”
季晴男的眼睛一亮,点点头,“好,可是没事先汀位,不知道还有没有位子?”
“应该有吧,都这么晚了。”
可现在是晚上十点耶,正是幸福酒吧才要开始热闹的时候。
她下班时都会沿着幸福酒吧门前的那条路慢慢走回家,为了安全,也为了感受一下它带给她的温暖感觉;有时甚至走着走着便会弯进去喝上一杯红酒,吃几块手工烘烤的饼gān,老板说,那是会带给人幸福的饼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