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简单得令人不可置信,却又好像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
信不信,你很快就可以自行决定了,再说。
你刚刚不是说了,我若真要和你争,也不必到这关头才争了,你根本没有理由不信我,另外,关子莉子的事,也一并jiāo给我处理,你只要专心爱你所爱就行了。”雷骆皱眉,就算他可以暂且相信雷扬无意跟他争夺接班人大位。而在联合外力收购股权的行为上收手,却很难相信雷扬可以把莉子怀孕一事处理好,何况是在他已经向隆田雅子及父亲雷明远面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状况之下。
“你放心,我知道你很疼爱莉子,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雷扬勾唇,闪过一抹嘲弄之意,“而且,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她可以安稳的待在隆田家,当她的大小姐。”
月光下,病chuáng上的季芸筝睡得沉静,脸上有斑驳的泪痕。
窗外树影摇曳,房内,玻璃窗的镜面上映着雷骆高大落寞的身影,他静静地坐在chuáng前握着季芸筝冰凉的手,满满的自责与歉疚像汹涌的làng,在暗夜里不断地朝他袭来。
医生说,她怀孕已经七周了,用时间算就会晓得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百是他雷骆的,见鬼的他当时不知怎地鬼迷心窍,才会以为她说的怀孕是怀了她跟雷扬的孩子。她是用什么样的心qíng提出解除婚约的?在他为了莉子肚子里的孩子在伤脑筋时,却无qíng又冷漠的把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摆在一边,还自以为重qíng重义才是当男人的表现?
呵,可笑又自负的大男人,连自己的女人跟小孩都不顾,还能称自己是个男人吗?
长指轻轻地抚上她苍白带泪的面颊,心是前所未有的揪疼,这个好qiáng又骄傲的女人呵,如果不是他刚好听见她跟雷扬的对话,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他,让他一辈子后悔莫及?
甚至,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另一个男人?
光想,就让他的胸口苦涩窒闷不已,握着她柔荑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如果,他真要一辈子失去她,会痛吧?很痛吧?他却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面对,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他所牵挂?他真是愚蠢得可以!儿时那双小小的手曾经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不放,就是希望父亲可以留在他和母亲身边,希望父亲把他和母亲摆在第一位,当时,他是如何清楚的看见父亲眼底的冷漠与决绝呵,他是如此的引以为诫,却差一点就犯了跟父亲一样不可被饶恕的错……雷骆咬牙,将额头轻放在他双手紧紧握着的柔荑上。
“你可以原谅我吗?”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低语,一股湿凉的水意滑下他英俊无比的脸庞。
“对不起……我爱你,我是爱你的,真心真意的……就算一开始打算娶你不是因为爱,现在也不得不爱你了……我不想承认,是因为我害怕、恐惧……很可笑吧?我这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害怕极了去爱一个人……”
季芸筝早在他用力握紧她手的那一秒就醒了,怔怔地听他说话,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地震惊不已,更别提他说出口的那一字一句,像棒槌似的一棒一棒打进她心底。
梗着喉间的泪意,她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说,他爱她呵。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么个大男人会这么害怕爱上一个人。
心揪着,苦着,疼着,全都是为他。
“骆……”她轻唤着,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一僵,像是弱点被敌人当场逮着时的láng狈与错愕一她知道,那是他下意识的防备反应。
心一软,决定佯装没听见他刚刚所说的任何话、也没发觉他在哭,小心的保留着属于这个男人的骄傲,也打算将他今夜为她流下的男儿泪,珍藏在心底一辈子。
“你……醒了?”黑暗中,雷骆的嗓音依然沙哑,侧脸快速拭去泪,面对她的是温柔笑意。
“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看见你在这吓了我一跳。”她故意道,眼眸扫向他手上的绷带,不自觉便皱起眉头。
“你的手很痛吧?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伤到神经?”
雷骆看着她,目光炯炯,像是在揣测什么,又像是想把她的心给看穿了,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比较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