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黑子头一个反对。
“是不是父亲一死,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蓝映冷声问。
闻言,纷至沓来的众人一一退了下去,大厅里只留下蓝映、傅元骏和常盘香子。
方才听到枪声,常盘香子的身子就不由得直打哆嗦,闭起一双眸子不敢也不愿张开,紧抱着傅元骏的身子不放。“傅……”
“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他低声安抚着怀中的人儿,温柔得令蓝映心痛的别开眼。
所有的间杂人等都离开了,大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要单独跟我谈,那这位小姐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蓝映忍着心痛道。
傅元骏望了她一眼,又望望怀中的常盘香子,淡淡的摇了摇头,“她的身心都不太稳定,还是留在我身边我比较放心,何况,现在蓝家上下对我是敌非友,我怎么能放心将香子一个人留在他处?我们两个要谈的事她都可以听,你毋需介意她的存在。”
闻言,一抹酸楚倏地涌上眼眶,蓝映暗自直掐自己的手才不致让自己落下泪来。他竟要她毋需介意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她怎么能不介意?她在他的心中就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她是真的矛盾,一方面恨他,一方面又爱他,她不知道一时之间该如何处置自己上上下下、起起落落的qíng绪,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真正恨他,她现在该做的是拿一把刀刺进他的胸膛,而不是坐在这里嫉妒的看着他搂着怀中的女子。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要自己冷静下来,平心静气的跟他谈谈,也许,也许她看到的一切只是错觉。“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抬起一双忧伤的眸子直勾勾的望住他。
傅元骏摇了摇头,一双坦然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他不喜欢为自己辩解,从小他就不习惯为自己辩解,纵然知道她眼中对他的怀疑代表着什么,他还是不愿先开口多说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多说无益,更何况,这其中还包括了许多yīn谋。
“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蓝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没有呼喊,没有挣扎,他根本来不及挣扎就没有呼吸了。”
“蓝映……”
“我看见一个人走进房里,却愣在那里来不及去阻止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父亲可以说是让我间接害死的,我看见凶手了,亲眼看见凶手从窗口逃了出去,我却没有叫人抓住他。”
“你看见凶手了?是谁?“傅元骏忙问。
蓝映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敢问?你怎么敢问我是谁?你怎么敢?傅元骏,你真的是天下最高明的伪君子,前一刻杀了人,后一刻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假装一切不知qíng,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去爱你?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没勇气拿一把刀杀了你为父亲报仇!我真的好恨!你知道吗?”
她伤透了心也寒透了骨,泪水散布在她脸上,她哭着哭着,身子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昏了过去,她痛苦难当的捂住胸口,忍着由额头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疼痛与昏眩,与来自心口上的苦楚。
傅元骏放开了常盘香子,快步的走到蓝映身边,蹲下身子伸手要将她扶起,她却用尽气力将他的手推开,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而撞上桌脚,痛得她闷哼一声,索xing趴在地上渐沥哗啦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再哭下去会伤身子的。”傅元骏将她的身子搂近,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她的哀伤、痛苦、矛盾,他没有一刻不看在眼里,然而,他该对她说什么呢?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他。
“不必惺惺作态!你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哭坏了身子?如果真在乎,又怎会忍心杀了我父亲?就为了我解除了我们的婚约,破坏了你原来的计划,你就要下杀手?你不是来要我的命的吗?我看见你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我人在这里,你要杀就杀,失去了这次机会,你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动手啊!”她拾起黑子方才被傅元骏用枪打落的刀刃递给他,眸子里尽是死而不悔的慨然洒脱。
傅元骏没有接过她手上的刀刃,反而将那把刀刃抵在自己胸口,“如果你真的认为是我杀死你父亲,现在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现在你如果不动手,我将你说的话还给你——你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