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他相扶的手,赵青虹想走出厢房,却因太急而牵动受伤的筋骨,痛得她不小心跌坐在地——
「啊,痛!」她的臀又撞到地板,痛得连泪都掉了下来。「该死的华郸,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夫人,您别说了。」果儿在一旁见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越来越难看,害怕的开口劝道。
「怎么?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都还没进门呢,看来也不必进门了,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把人当牛来打的地方,有何值得留恋之处?本姑娘还不如回关外自在快活些,省得在这里让人给欺负……呜……」越哭越大声,越哭越过瘾,实在是因为屁股太痛了,痛得她好想痛快的骂他个十天八夜。
华郸气眯了眼,转身对跪在地上的果儿道:「你下去,以后胆敢再胡乱说话,绝饶不了你。」
「是,谢将军爷开恩,谢将军爷!」果儿听命,速速起身离去。
门外,方被传唤过来的家仆们一看见果儿从房内出来,纷纷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何事。
果儿小手乱挥,笑得比哭还丑。「没事啦,真的没事,只不过将军爷和夫人在说话罢了。」
「说话?那夫人怎地在哭呢?」
「就是……夫人疼嘛,走啦走啦,将军爷有令要大家速速离去,不要在这里吵他们说话。」果儿率先跑开,几名家了也跟着离开,回到自个儿的岗位去。
后花园里,风儿轻拂上树梢,chuī得树叶沙沙作响。
一名蒙面黑衣人蓦地从回廊处现身,不知已经在暗处听了多久、又看了多久,望了厢房半晌,似是犹豫再三,这才提气一跃,旋身消失在后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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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如你所愿饶了果儿,你还哭什么?」
厢房内,华郸冷冷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与气闷,弯身把跌坐在地的赵青虹给抱上chuáng,当他想放开她的时候,她两手圈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地睨着他。
「你在气我?」泪水止住了,看起来却更楚楚可怜。
他别开眼,不想瞧她那美丽的容颜,那总会让他失控,变得一点原则也没有。
「我为何要生气?」如果对她真能生得了什么气,那么,他就不会处处失控了,说到底,他可以做的也不过是板起冷脸吓吓她而已。
「若没气我,那为何板着个臭脸对我?」明明就气得快得内伤了,还诓她?她知道,他气她威胁他嘛,堂堂大将军被小女子威胁,心里怎样也不会舒坦好过的,她又岂会不明白?
可是,他这副模样还真可爱,她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了。
「我这张脸一直都是这样,你若看了不喜欢,当日又怎会相中我当你的夫君,执意要嫁我?」说到底,当初硬是要嫁他的人是她,现在动不动就说下嫁的人也是她。
赵青虹眨眨眼,又眨,再眨,他动不动就要提醒她是她自己贴上来的,细究原因,究竟是为哪一桩?
他明明就不想让她走,明明就关心着她,明明就处处为她着想,她想不到的他全想到了,她不在乎的他全都帮她在乎,就算他觉得自己做对了,却也对她歉疚到骨子里去,所以才会受她要胁……
「华大将军,我也一直都是这样,你明明见了我就讨厌,当初我要嫁你你还不屑一顾,如今又为何要把我留在将军府呢?」她好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有一丁点爱上她了?
华郸一张俊脸几乎要因她的话而扭曲。
为何事qíng会失控至此呢?他也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呵,偏偏他就是怎么甩也甩不开她的影子,放不下,丢不下,走不开,忘不了,她想离开,他却不想放她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个什么劲。
后来他有点儿明白了,那种鬼东西叫「爱」。
杜少修那家伙说的没错,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不会管对方究竟是不是名门千金、大家闺秀,爱了就是爱了。
「你说我是第一个看过你身子的男人。」这应该可以当成理由吧?他想。
「所以你要负责?」果真是这样吗?就这样而已?
「是。」下巴抬高,双目不移。
为免以后这个女人爬到他头顶上,他决计不让她发现他已对她动了心——事关大将军的面子,大将军的地位,绝对不可以轻易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