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怔然的望住她。
“我答应就是了,娘。”秦水曼幽幽地说着,跪在地上久久不起,目光直直的望着牌位上的名。
夫君啊,我将离你而去了。
为了慕家,离你而去了……
心,像是被负了颗大石,那样沉呵,沉得怕是一辈子都拿不下来了。
东柳镇到京城的距离,快马行进约莫要五个时辰,若是坐轿一路晃过去,可能需要一天。
一路上,洛天阳高坐在马背上,英姿飒慡,心qíng是这阵子以来最好的一天,而坐在轿子里晃上几个时辰的秦水曼却头昏想吐,整张脸苍白不已,幸好坐在马背上的那男人好心,行经一处山林外的小径时突然让整队人马停下来休息,这才让她喘了一口气。
只是没料到,她才觉得稍稍好过一些,轿子外头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出来吧,水曼。”洛天阳直呼她的名,叫的时候,觉得心qíng极好,唇角微微上扬,竟是意外的温柔。
秦水曼掀开轿帘时,见到的就是那抹极温柔的笑,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灿然。
她没下轿,那张苍白的容颜却全落进洛天阳的眼底,眉一凝,他倏地下马朝她走去,伸手把她给拉出轿子,她脚一软,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他索xing将她拦腰一抱,走回马前将她抱上马背,自己再跃上。
“姜勇,你们休息一会儿便先行回京吧。”照这样的速度晃悠下去,可能要到后天才能回到王爷府。
“可是爷……”
“就这样,不必等我回来,我会带着水曼自行回府。”洛天阳话落,轻扯缰绳策马离去。
马速不快,但对从来没骑过马的秦水曼而言,很难不害怕的紧紧抓住洛天阳的腰际,就这样一路搂着他,手指都泛白。
风,阵阵从耳畔掠过,几乎是紧闭着双眼的秦水曼,连睁眼瞧瞧这美丽月夜的勇气都没有,比起坐轿,这样坐在马背上chuī着风,似乎让她感觉好一些些,却又不是那般的舒适,除了……这副温暖宽大的胸膛,莫名的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她不知道,之后的命运会如何,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对待她,虽然她不乐意被慕家就这样卖了,而且是卖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但,这或许是她为死去的夫君代为尽孝的最后一件事了,拯救了慕家,还给了慕家一生富足。
该满足了,不是吗?
无论如何,她都替夫君尽了最大的孝心。
“怕吗?”洛天阳低头问她。长长的黑发因为风缠绕上她冰冷的面颊,他的目光黑灿如星。
秦水曼睁眼,与一双深沉如海的黑眸相对,心一动,瞬间垂下眸。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深沉霸气,每当他看着她时,总会让她感觉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慌乱而无措。
“很怕?”是怕他吧?因为他,她不得不跟他走,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他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不,我不怕。”她口是心非,心却跳得飞快。
“讨厌我吗?”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
“是……不喜欢。”她小声地道。谁会喜欢一个莫名其妙就花大钱把自己硬是买走的男人?
虽然,其实,她并不是那么的讨厌他,因为,他的那双眼,总会让她想起死去的夫君,在他的身上,她仿佛可以感觉到夫君在她身边的气息……是啊,她在贪恋这男人身上相似于夫君的一切,就是这样,她才会感觉好些。
洛天阳失笑,小腿使力一夹,让马跑得更快些。“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跟定我了。”
“啊。”她轻喊,把他抱得更紧,怕自己就这样滑下去被马给当场踩死。
“花了一万两huáng金买下我,就为了这样吓我吗?”她有点失控地叫着,差点没因为害怕而哭出来。
“当然不是。”他没缓下速度,很乐意被她的两只小手紧紧圈抱着。
“我会摔下去的!”她又叫。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他低低笑着,双眸望向那黑夜尽头的一点潋滟光影,在月光下神秘而诱人。“快到了,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她闭上了,过不久,光洁冰冷的额头上却传来一阵温……
是,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