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静悄悄地,夏宝儿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还好吧?"阿曼达担忧的看著脸色苍白似雪的夏宝儿,纤细得好像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掉落。
医院里总是弥漫著一股令人担忧紧张的消毒药水味,夏宝儿坐在专属贵宾的休息区里,没有闲杂人等来打扰,安静得反而更觉得时间难熬。
终于--
手术灯灭。
魏冬阳率先从手术房里走出来,夏宝儿只是静静的起身望著他,不敢开口问,怕问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她等著魏冬阳自己主动开口告诉她--温尼斯没事,手术一切顺利。
见到她,魏冬阳动手把口罩拉下,露出他一贯温柔的笑,安慰著:"他没事了,不必担心。"
夏宝儿笑了,泪水却蓦地从眼角滑落而下,汹涌的泪意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她好担心、好担心,担心得几乎呼吸困难,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坚qiáng、要镇定,不会有事的……如今,得其所愿,她再也忍不住满腔泪意与担忧,曦哩哗啦的泪溢满了眼眶、鼻尖与脸颊。
魏冬阳见状一叹,走上前去将她轻拥入怀。"别哭了,他真的没事。"
"我知道……有你在,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边笑边抹泪,抱著她的魏冬阳却突然微微一僵。
"其实,爵爷这次之所以会中弹,都是为了救我,那颗子弹本来应该会落在我身上的,他却不顾自己的xing命,扑过来替我挡了那发子弹。"
夏宝儿一怔,抬起头来望著他。
魏冬阳抱歉的一笑。"对不起,宝儿,是我害了他,又害你这么伤心。"
那帮黑道人马本来要对付的人就是他,公爵却用xing命来保护他,唉,欠他的恩qíng似乎真要还一辈子了。
"如果你真觉得那么愧疚的话,就请你马上放开我的夫人。"躺在病chuáng上的温尼斯被护士推出了手术房,刚好看见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酸水直冒,巴不得可以马上跳起来把魏冬阳放在夏宝儿身上的手给扯开。
夏宝儿听见温尼斯的声音,讶异的回眸--
"你怎么……"刚动完手术的他,神智未免恢复得太快了点吧?
"爵爷只是做了局部麻醉,整个手术过程都是十分清醒的。"魏冬阳放开她,知道她的困惑,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夏宝儿走到温尼斯的病chuáng边,满是泪意的眸子幽幽地瞅著他。"我一直在等你吃晚餐呢,你这个食言而肥的家伙。"
温尼斯勾唇,长手一伸把她扯进怀里,墨黑中带点湛蓝的深邃眼睛紧紧的盯著她瞧。"你这个爱哭鬼……"
"还不是你害的。"她从来都不是爱哭鬼啊,都是他。
温尼斯又笑了。"我道歉。"
"你也会道歉?"天要下红雨了,她想。
温尼斯的眼神不自在地撇开。"这话只会对你一个人说,亲爱的夫人。"
"我受宠若惊呵。"
"知道我宠你就好。"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说过他爱她了啊!夏宝儿眼眶又是一红。
"以后,你不再欠这家伙任何恩qíng了,他对你的救命之恩,我替你还了……从今以后,我要你把这家伙的影子从心里面给拔走……记住了吗?"
闻言,夏宝儿一愕,在旁的魏冬阳也意外的抬眸望住他。
这就是温尼斯用自己的命去替魏冬阳挡子弹的真正原因?
这个笨蛋……
夏宝儿傻了,泪珠顿时又如雨落。
"怎么又哭了?要你忘掉魏冬阳有这么难过吗?"温尼斯伸手替她抹泪。"那好吧,你就不要忘了他好了,可是……你只能爱我一个男人,就我一个……别再跟我说你永永远远都不会爱上我这种鬼话,我才不会信……不过,不管我信还是不信,都不准你再说了,嗯?"
她点头,再点头,想对他说一百个一千个好好好,这个男人却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了。
"温尼斯!温尼斯!你怎么了?"她吓坏了,忙要摇醒他,魏冬阳却及时制止了她。
"他只是累坏了,动手术时本来打死都不肯打麻醉药的,说怕打了就再也醒不来,我才答应让他局部麻醉,虚弱的身子撑了太久,现在才会体力不支的昏过去,没事的,睡一觉醒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