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泪水的小梨花早已吓得奔至娘亲怀里,紧紧抱着娘痛哭,其它的孩子亦是脸色苍白。
「老天哪……」这方法虽然大快人心,但太残忍也太可怕了,几名老邻居面如死灰的面面相觑,倶是说不出话来。
郁竹君则是脸色发青,他也看傻了,但大夫的救人本能让他立即冲上前为痛得在地上不停翻滚哀号的梨威止血。
第七章
郁竹君跟钱笑笑终于离开梨家时已是半夜,大雨早已下过一阵,暂歇了。
梨大娘一点也不怪钱笑笑,甚至直言如果她够勇敢,早就剁了丈夫的双手让他无法再赌。
今晚的事实在让她心凉了,她打算天一亮就带女儿回南方老家。她对丈夫没信心,觉得没了双臂的他还是会想法子去赌,她不敢也不愿想象万一女儿成了万人骑的jì女的画面,所以,离开成了惟一的选择……
梨大娘看着躺卧在chuáng上仍痛苦哀号的丈夫,「我不能照顾他,一旦他好了,也许就是他把我跟女儿卖给别人的时候。」
何老爹离梨大娘住的地方最近,「我来顾吧,反正我也没啥事,你们娘儿俩就去过自己的生活。」
众人都觉得这样的安排最好,决定后,大伙纷纷掏出仅有的碎银两给梨大娘当盘缠,让她感动得泪如雨下,小梨儿更是抱着郁竹君不肯放,号啕大哭。
「该走了,好像又要下大雨了,而且……」钱笑笑难得话多,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郁竹君,「你脸色很差。」
这一说,大家才发觉他的脸色比梨大娘还苍白,纷纷出言关心,也要他留在屋里休息,但这破屋子里只有一张chuáng,梨威还躺在上头呢。
「我回去,我真的该回去了。」郁竹君清楚他脸色怎么会那么差,因此婉拒到何老爹家躺下休息的建议,他忍着腹部的不适跟小梨儿道别,并要梨大娘珍重,就步出屋外。
何老爹拿了加盖的油灯追出来,「恐怕还会下大雨,快走吧。」
「谢谢。」
郁竹君先行上马,钱笑笑拿着油灯利落的上了马背,策马而行,才不过一会儿,雨就滂沱而下,两人浑身都湿透了。
不管下得忒大的雨势,钱笑笑心里更担心因身体不适而蜷曲着身躯的郁竹君,他面色紧绷的策马奔驰,骏马的鬃须飞扬,只是随着雨势愈来愈大,雷声轰隆隆、闪电频频,小喜福也开始脚步不稳。
郁竹君视小喜福为亲人,见雨大得路都快看不清楚了,就怕一个不小心牠会跌断腿,对马儿来说那样的伤势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连忙回头,不在乎落在脸上的大雨,张口大喊,「小喜福怕雷电,咱们得找个地方先躲雨。」
风大雨大,就怕自己的声音被chuī散了,他喊得很急。
钱笑笑听到了,「这附近哪里有地方可躲雨?」
他并未像郁竹君一样用吼的,反之,好像只是轻轻开口,但他的声音竟清楚的传到郁竹君耳里,他无法想象钱笑笑的内功到底有多雄厚。
「往右方走!」他开始指示他怎么走。
雷雨中,两人来到一个颇大的山dòng,郁竹君看着钱笑笑将小喜福拉入山dòng内,便道:「这里常有猎户或是我上山采药时避雨、避难的地方,很gān净,一直都备有gān柴及打火石。」他才说完,就「哈啾!哈啾!」的连打两个喷嚏。
钱笑笑连忙将油灯放在一块平面的石块上,抱了一些gān木柴来生火,不一会儿,火势即起。
郁竹君将小喜福拉得靠近火堆一些,但也因为靠近火堆,钱笑笑发现一身湿淋淋的郁竹君,臀部下方的白袍竟然血迹斑斑!
他脸色悚地一变,「你后面怎么流血了?该死的!那两名大汉伤到你了,你怎么都没说?」他又急又怒的一把将他揪到眼前,就要转过他的身子看个更清楚。
他这一说,让郁竹君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惨白了,他急急的又转回来,「没有!他们哪有伤到我?你知道的,你也在场啊。」
「那怎么会流血?难怪你脸色这么差,我看看。」他再次将郁竹君转身背对自己,动手就要拉高他的衣袍。
郁竹君吓得又转身打掉他的手,惊慌的大叫,「我是大夫,我知道自己没事,只是这段日子过得太紧张、太紧绷、qíng绪又起起伏伏的,它竟然提早到了!」
「什么东西提早到了?」钱笑笑困惑的问。
郁竹君一怔,瞪着他,「天,我说了什么啊?!」他懊恼的嘀咕一声,不知该怎么解释,「那个、那个……其实我是有隐疾的,那个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真的没事,哈啾!我好冷啊,我要烤烤火。」他急急的蹲在火堆旁,满脑子想着要怎么办,他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