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阮湘的心陡地一惊,一个莫名的预感兜上心头——她颤抖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鼻息,他……竟然没有呼吸……老天!这是怎么回事?他死了吗?什么时候死的?
天啊……她该怎么办?
阮湘惊惧的软倒在chuáng畔的地面上,整个身子不住地颤抖著。
她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就这样昏迷不醒,等一觉醒来,也许发现一切只是场梦,然而此刻她的神智却异常的清醒。
四周静寂无声,由于秦府没有宴客,上上下下一点走动的声音都没有,这里就像是个空城。
她该找谁?能找谁?谁来救救她?
秦日笙那张嘲弄的脸孔突然浮上脑海,秦府她只认识他一个……是,她必须去找他,告诉他秦月轩死了,她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不知所措,什么都不做。
可是,她的双脚竟如瘸了似的根本动也不能动。
此刻,房门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
是敲门声!天啊,终于有人来救她了!
“阮湘,你睡了吗?”
“没……我还没睡……”她抑制不住的哭声终于从她颤抖的嘴里迸了出来,“你快进来,快啊……”
听到她哭泣的声音,秦日笙微皱起眉,猛地将门给推开,不意看见的竟是倒在地上哭泣不已的她。
她不是挺勇敢的吗?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初见面时的她。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秦日笙走上前去,伸手扶她,却发现她根本站不住,只好将她抱起来放在chuáng上。“不!”阮湘慌忙的拉住他要松开的手,紧紧抓著不放,“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
秦日笙被一双柔软的手抓著,一对求助的眸子直直望著他,再狠的心肠也硬不起来,虽然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人就让他破天荒的想掐死她。
“究竟怎么回事?哪儿受伤了?我帮你看看。”他蹲下身来想看她的脚,她却急急缩起。
她的举止让秦日笙又好气又好笑,“放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你不需要我,我现在就走。”
“不……”一听他说要走,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脚。”
“不……不是的……秦日笙……”她摇著头,泪如雨下,“你哥哥他……他……死了,他死了!”
秦日笙一惊,连忙伸手探向秦月轩的脉搏,又采了探他的鼻息,一颗心幽幽地dàng至谷底。
大哥,你真会挑时候呵,挑在dòng房花烛夜去天上筑你的人间梦,却害惨了今天嫁给你的新娘子!
摇头叹息,秦日笙起身要通知众人,一只小手却依然怯怯的拉住他的袍袖,不让他离开。
这张梨花带泪的楚楚面容呵!此刻竟莫名的让他心疼。
“是我吗?我害死他了?”她不要,不要当个不祥的女人,不要当个杀人凶手,老天,她不要!
“你别胡思乱想,大哥的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他是今天晚上才死的,娶了我才死的啊,是我害了他……”恐惧与惊慌紧紧的攫住她此刻脆弱不堪的灵魂。
她的身子不住的抖著,泪不断的落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秦日笙的手不敢放开,仿佛那只手可以给她力量,让她的心颌定下来。
他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她的害怕与不安,换作是任何一个人,在新婚之夜发现自己的良人死在chuáng上,也会同她一般的失去平日的冷静沉著而崩溃。
“他早就要死了,否则也不必要你来冲喜,今天死只不过是恰巧而已,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嗯?”拥住她颤抖的身子,秦日笙温柔的在她耳边低喃安慰著。
他温柔的嗓音仿佛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就像他的大手一样,只要握著,就会让人觉得安全而有依靠。
偎在他怀中,阮湘放任自己汲取他带给她的安全感与温柔呵护,此时此刻,她就像是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需要母亲的怀抱与抚慰,企图寻求一种无形的保证与承诺。
“我好怕……”
“我知道,不过有我在,你可以不必害怕。”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