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_作者:赵乾乾(111)

  ******以下为新内容

  过了不久,不知何人将外出办事的范天涵寻了回来,他瞪视了我半晌,叹气道:“可疼?”

  我忙不迭泪眼汪汪点头。

  他哼道:“疼就对了,疼才长记xing。”

  我瘪嘴扮委屈。他又道:“这倒似两片上好烟熏猪ròu。”

  这厮何时练就得如此尖酸刻薄?

  晚膳我无法用,范天涵令人熬了粥,我一勺一勺chuī凉了吃,边吃边龇牙咧嘴。

  范天涵在一旁挤兑道:“会不会不够烫?用不用再热一下?”

  我艰难地咽下粥,咿呜了几声表示抗议。

  他睥我一眼,“不服气?”

  宝儿见我可怜,忙出来打圆场,夺了我手中的碗道:“小姐,我喂你吃快点。”

  她舀起一勺粥,往我嘴里一塞。我泪水流下来,烫死老娘了。

  宝儿拍着我的肩,道:“小姐,别难过,姑爷逗你玩的。”

  我本来拼命呼着气散热,被宝儿这么一拍,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撅过去。

  范天涵格开宝儿的掌击我的手,拿过宝儿手中的碗,用勺子搅拌着碗内的粥。

  宝儿被格在一旁,望着范天涵搅拌粥,她不满地嘟囔着:“再搅都凉了……”

  我……

  范天涵递来chuī凉的粥,我摇头表示我没胃口,他瞪我一瞪,我默默接过,默默吃完,默默把我孬的本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夜里,由于嘴巴疼得厉害,我睡得很不安稳,总梦到我被bī着吞火炭,喝热油。哼唧着醒来,范天涵便往我嘴里塞入一坨糙药,待我平静下来,他又把糙药从我嘴里挖出来。如此反复,待到我最后一次醒来,天已微亮,范天涵倚着chuáng头打盹,怀里还抱着一个捣药的罐子。

  我推一推他,他迷蒙着眼从罐子里挖出一坨糙药便往我嘴里塞。

  我躲开来,哑着声音道:“我……好些了。”

  我的嗓音顿时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人生的无常、前途的渺茫,算得上是一把很有层次的嗓子。

  他清醒了一些,问道:“出得声了?”

  我点头,cao着那把岁月如刀它刀刀割人嗓的声音道:“你躺下睡会?”

  他侧头望望外面,道:“不了,我去上早朝。”

  我有丝内疚,道:“累你一宿未眠了?”

  他睥睨我一眼,道:“幸得你有自知之明,下回若yù做此等蠢事,还请三思。”

  我被数落得面上无光,讪讪地讨好:“我送你出门罢?”

  “不必了。”他边回答我边下chuáng着衣裳。

  我乐得轻松,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这一整夜都没睡好,真是疲乏死人了。

  睡到天大亮时,被宝儿的咋呼声吵醒了。竖了耳朵听:

  宝儿:你怎能闯小姐的闺房呢?

  男子:我听说她受伤了,特来看看,看看便好。

  宝儿:白然,虽说小姐乃慡快之人,平时亦是不拘小节、不守妇道,但她尚未起身,你万万不能进她房。

  我……淡定地起身,找了套忒守妇道的衣裳穿上,道:“宝儿,你领他进来吧。”

  门外传来宝儿的声音:“你是何人?为甚在小姐房间?”

  白然道:“听着是个男子声,莫非浅儿偷汉子?她偷汉子竟不优先择我,太没义气了。”

  我拍一拍桌子,yù喝斥几声,可惜发出的声音却虚得仿佛我真的偷汉子似的,“要么滚进来,要么滚远点。”

  门被缓缓推开,宝儿与白然的头一上一下地探进来垒在一起,同声道:“逗你呢。”

  我朝他们吐吐我那历过水深火热的舌头,自觉十分可爱。他们露出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我只当他们世面见得少,并不十分与他们计较。

  白然带了一瓶药予我,蓝色的瓷瓶,瓶身釉了一株水仙,甚是趣味。他言此药乃甚么甘露,用甚么糙药混甚么水熬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江湖上对七七四十九这一迷思果真执着得很呀。

  我含了一口那甚甘露,凉凉的,无甚稀奇。

  午膳时我发现粥淡了,便让宝儿加了点盐巴,宝儿抖着手问:“小……小姐,你能尝出味了?”

  我一惊,对哦。

  姜溱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听闻是白然的药使我迅速恢复味觉,她痛不yù生。她捧着那瓶甘露研究了许久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长叹一声道:“既生瑜何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