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宝儿与师父及时手拉手出现。他们二人自从顶了个父女名,日日血浓于水的厮混在一起gān断子绝孙的坏事。
师父见了萧子云,敛起笑道:“来找修儿麽?我让他出去办事了。”
宝儿仰起天真的小脸蛋道:“爹,你让他去办什么事了?”
师父慈爱地揉揉宝儿的脑壳,道:“宝儿,爹让他去买菜籽了。”
……这父慈女爱的天伦他们演得不亦乐乎,我仔细打量了下正宗女儿萧子云的神色,倒也无甚异常。
她淡淡道:“我来找表哥的。”
我忍不住问道:“找他做什么?”
她淡淡一笑:“自然是有事商量,嫂嫂若是不放心,跟着来就是了。”
坦dàngdàng的激将法,我若是中计那便枉为一代女侠了。
于是我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恰巧我亦有事找天涵,一同去罢。”
萧子云不置可否地往前走,我连忙跟上,宝儿与师父也yù跟上,被我一瞪,又缩了回去。
范天涵见我俩一同出现在他面前时显露出十分讶异的表qíng,犹如见着了猫和老鼠相亲相爱。
他从书案前起身,不着痕迹的把公文收好,笑道:“子云来了?”
萧子云微微欠身,道:“子云想起自从回来还没正式来拜访表哥表嫂,特来拜访。”
只见她手微提裙摆,双脚前后小jiāo叉,膝将曲未曲,颔首端庄地笑。
我见她风姿绰约,忍不住偷偷学着提裙jiāo叉步法,差点飞摔出去。
范天涵仅是点头。
萧子云又道:“其实子云此趟来,尚有其他事想问表哥。”
范天涵道:“何事?”
萧子云望我,我回望她,让我留你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梦。
她移开目光,对范天涵道:“表哥可还记得我那枉死的丫鬟小红?”
我与范天涵对视一眼,是被你劈死的丫鬟小红吧。
范天涵道:“记得。”
萧子云道:“表哥可是在怀疑我?”
我咽一咽口水,这开门也太见山了罢?愚公都该吓一跳的。
范天涵倒是镇定:“何出此言?”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字条,“此乃那日我与段展修狩猎时不慎she中的鸽子脚下缠的纸条。”
范天涵皱眉接过。
我悄悄往门口移动,眼看左脚已跨出门槛,范天涵一声呵斥:“站住!”
我只好停住脚步,喏喏道:“我想起我厨房里给你炖汤呢,得去瞧瞧火候,你们聊你们聊。”
语毕我抬脚yù走,范天涵怒斥一声“回来。”
于是我灰溜溜转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便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我可以……解释。”
那日,和风习习。我饥饿万分,让宝儿去厨房替我偷食物,宝儿却是哭哭啼啼回来,他言厨子买了一笼子的鸽子,准备炖鸽子汤。我不解,鸽子汤很补很好喝,她哭甚?宝儿道那些鸽子用无辜地小眼睛望着她,使她内心烈火般煎熬,忍不住流下同qíng的泪水。
于是我无奈,拖着饥饿的残破身躯与她去厨房。我认真地与那些鸽子对望许久,只觉得它们生得实在是美味。但在宝儿的恳求下,我还是叼了块糕点帮她把鸽子笼偷偷运到府后的林子里。
清晨,我们放飞一群白鸽。
只是,有只白鸽它说甚都不飞。
于是宝儿道:“小姐,它会不会是一只信鸽,非得往脚上绑东西才会飞?”
我不晓得,但还是道:“亦是有可能的。”
于是宝儿找了张纸片绑上去,它还是不飞。
宝儿又道:“莫非它非得纸片上写字,闻到墨香它才飞?”
无稽之谈。
于是宝儿又找了笔墨写了字条绑上去。奇迹的是,那鸽子还真飞了。
真是只任xing的鸽子……
后来我问宝儿写了些甚,她言:杀人者,萧子云。
……
“清浅!这究竟怎么回事?”范天涵又斥一声道。
我叹口气,总有一日我会被宝儿送上huáng泉路。
正在我脑子飞快转动之际,萧子云已哭上了,只见她香肩颤颤抖,贝齿咬朱唇,泪珠颗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