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_作者:赵乾乾(136)

  师父又道:“浅儿,你就当积德,这么些年来,你也造了不少孽,你缺德呀。”

  我这会儿谱也摆不下了,忍不住回嘴:“你才缺德。”

  他点头道:“可不是,我要不缺德也养不了这两混账。”

  他如此实心眼,我反倒语塞了。

  他又道:“以我对修儿的了解,他虽然掠走你,他一定是好生待你的。而子云也不可能无故刺杀皇帝,这中间定是范天涵为了寻你而设下的陷阱。现儿一切也已尘埃落定,不如就算了罢?”

  听他把一切讲得如此轻描淡写,我不由得火了,质问道:“那么那个枉死的小丫鬟呢?”

  师父叹一声道:“你见那些个大侠顶着替天行道的名声,杀的人难道会少?官府何时管过?杀人偿命是江湖上最无稽之谈。”

  呃,这么说也有道理……

  后来不知道怎地,我莫妙地又应承了跟范天涵求qíng,大概我实在生xing善良罢。

  于是晚上范天涵在书房里看公文时,我便摸进去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了。

  我拿了把jī毛掸子,在书房内左挥右抹地掸灰尘,掸了半晌,范天涵也没回头望我一眼,我只好把jī毛掸子往他身上招呼,他还是不动声色地任我在他身上掸灰尘。

  我见状也只好先开口:“我今日去见娘了。”

  停顿了良久他也不追问,我只好又道:“娘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一提萧子云便哭,自责道是她没替兄长教育好女儿。”

  范天涵放下手上的公文,格开jī毛掸子,道:“你直说罢。”

  我快速道:“师父让我来求qíng,希望你对萧子云与大师兄网开一面。”

  他回道:“段展修私掠□,萧子云刺杀圣上,我帮不了。”

  我撇撇嘴道:“大师兄掠的是我,我不告他了成不?至于萧子云行刺皇上,你我心里都明白是你一手安排的。”

  他反问道:“那么萧子云之前杀的丫鬟呢?你不是一直想我替她讨回个公道?你的正义感呢?”

  被他这么一诘问,我也挺迷惘的,正义感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你一提起,我就觉得我得有。

  范天涵见我沉默,伸手在我头上敷衍一揉道:“你先回房歇着,我看完公文就来。”

  我往外走两步,觉得不对劲,又往回走,夺了他的公文:“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些年来,做的缺德事也不少,权当积德。”

  他偏头望我,反问:“我缺德?”

  我只好道:“我缺德,你就当替我积德罢,否则百年之后你羽化登仙了,我锒铛下地狱了,咱以后可见不着,你回想一下,见不着我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他拉了我坐他膝上,望着我笑道:“那倒真是。”

  我心里那个美呀,双手圈了他脖子也对他笑:“那不就得了,放了他们罢。”

  他摇头,促狭地笑:“你想啊,他们害我那几日过得如此生不如死,我能放过他们吗?再者,欺负了我范某人的妻子,我能放过吗?我就该对他们扒皮抽筋挫骨。”

  我圈他脖子的手往下滑,顺势掐住他脖子摇晃:“你究竟想怎样?”

  范天涵被我晃得声音直抖索:“你……才……想……怎样?”

  我想着既然如此,那我退一步求qíng:“不然免了他们死罪?”

  他皱眉:“我何时说过要治他们死罪了?”

  我一愣:“没有?”

  他点头:“没有。”

  我追问道:“那治什么罪?”

  他道:“废了子云的武功,二人一起流放边疆。”

  我又问:“为何只废萧子云的功夫?”

  他道:“子云没了武功便无法兴风作làng,段展修本xing善良,他的武功得留着,子云才离不了他。”

  范天涵这人好啊,治人也不忘成就姻缘。

  我听着这安排挺合理的,溜下他的膝,亲一口他的颊,拍拍他的脑袋道:“要好好看公文啊,我出去了。”

  出了门拐个弯,师父就迎上来了:“如何?”

  我长叹一声:“范天涵言他们死罪难逃呀。”

  师父一听急了,叹着:“事到如今,只能劫狱了。”